祁碉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时间惊恐、羞涩、不知如何面对的复杂情绪充斥在她的心头,竟然几乎战胜了精神上的乏力和沉郁。
林茵顿了顿,狐疑道:你怎么回事,反应这么大。
没,没什么。祁碉结巴着回答道。
片刻后,她犹豫着开口:林茵,你知道我在失忆之前有什么感情生活吗?
林茵像见鬼一样盯着祁碉:你?感情生活?你一天泡在实验室里面12个小时,晚上还直接在实验室里面睡6个小时,哪有人会愿意和你有感情生活。
祁碉下意识地心算了一番:那剩下的6个小时我在哪里?
林茵:我哪知道,但应该不是在谈恋爱。估计也是在你家搞什么义肢相关的研究,你同事说你每天回来实验室的时候,身上都有一种消毒水味。
消毒水?
祁碉一下就想到了缪意菱的兽医诊所,那里就常年散发着一种消毒水的味道。
她更心虚了,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正直的人,谈恋爱还要瞒着好朋友,搞得谁也不知道。不仅是对朋友的故意隐瞒,也是对恋人的不尊重。
原来自己在失忆之前是个渣女。
祁碉有些垂头丧气地想道。
但缪意菱的通讯邀请还是要接的,否则岂不是做实了自己渣女的名头。
你怎么了?林茵纳闷地问道,情绪一下好像变了。
没事,祁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还有事情要做,要不我们先聊到这里。
林茵耸了耸肩:行,反正我也快到地方。那我结束通讯了。
祁碉却喊住了林茵:等一下。
女孩忐忑地问道:你看我头发和衣服整齐吗?
闻言,林茵的视线上下扫视一番,神情十分诡异:你这头发就没有整齐过一天吧,另外你有穿衣服?我一直以为你是光着身子和我聊天的。
祁碉睁大眼睛:我有穿,是吊带的颜色和肤色太像了。
视频的画面传输框只截取到锁骨之下一点点,正好是在吊带的布料之上。所以林茵才会以为祁碉没有穿上衣。
林茵不在意地说:行吧,随便。就算你什么都没穿我也无所谓。你去忙吧。
说罢,她挂断了通讯。
祁碉紧张地扒拉了两下乱蓬蓬的卷发,然后意识到这一点已经没救了,她不可能在短短一分钟之内把满头小卷全部拉直,也不可能都染成缪意菱那样纯粹的黑色。
她换了个方向,冲到衣柜里翻出唯一一件夹克外套,套在自己的身上。
和朋友聊天不穿衣服顶多是有点奇怪,恋人的情境就是大不相同了。祁碉不希望给缪意菱留下自己很轻浮的印象。
做完这一切后,祁碉飞速地同意了缪意菱的通话申请。
女兽医穿着白大褂,坐在兽医诊所的办公室里,周围环境整洁冰冷,一丝不染。架在她鼻梁上的银色眼睛倒映着冷白的室内光。
祁碉。
因为和祁碉挑破了关系,缪意菱直接叫了祁碉的名字。
嗯,上午好,缪医生。祁碉乖乖回答,然后有点局促地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缪意菱勾起一抹几乎看不出来的微笑:没事就不能找自己的女朋友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祁碉有些尴尬地回答,好在缪意菱也不是真的想要难为她:我是想来问问你,要不要明天和我出去?
既然你失去了记忆,我想带你去历史博物馆逛逛,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祁碉一愣:为什么?
缪意菱说:什么为什么?想和自己的女友约会,需要理由吗?
祁碉呆呆地张着嘴,愣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可是,你对我也太费心了
缪意菱十分从容地接到:对自己的女朋友好,需要理由吗?
怎么,祁小姐要拒绝吗?
不,祁碉有些难以招架,莫名狼狈地回答,我去,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