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缪意菱借着一声咳嗽的机会,把自己挪动到胡安远一点的地方,从门框的缝隙中向里面看去。
只看到了一张白色诊疗床的一角,胡安就面无表情地挡住了她的视线。
缪意菱皱起眉头。
难道祂心里有鬼?
就在她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胡安胸口中间挂着的、像纽扣一样的通讯器,开始疯狂报起警来。
不仅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而且伴随着无休止的嗡鸣声。
这声音不像是一次被激活而发出来的,反而持续不断,每次响起的间隔却又不一,显出按铃人暴躁不耐烦的性格。
胡安回头向那个装有白色诊疗床的房间看了一眼,向祁碉解释道:我家主人在呼唤我,对不起祁碉大人,我先走一步。
说罢,祂关上了房门,留缪意菱和祁碉消化他们之前的对话。
回到家,缪意菱沉浸在自己对于这件诡异事件的思考中,祁碉却有了另一个发现。
意医生,你过来看,祁碉把白炽灯的亮度调高,高度下拉,干净明亮的室内灯光打在桌子上的义肢上,像是手术台上的情境。
这些武装义肢是尖科生产的,义肢的手腕和脚踝都有尖科的标志。她兴奋地说。
缪意菱却反应平平:我知道。市面上的武装义肢只有尖科一家公司在做。
祁碉说:你不高兴吗,我们有能查明他们身份的线索了!尖科一定会有购买记录,我们问问林茵就知道了!
缪意菱的眉头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凹痕:没有这么简单。首先,军队会向尖科大规模采购武装义肢,不可能告诉公司义肢的每个使用者都是谁,这些是军事机密。
其次,林茵是尖科的董事长,我们要问她的东西会触及到尖科核心客户的利益,按照常理推测,我不认为林茵会冒险告诉我们。
祁碉半张着嘴,迷茫地说:但这涉及到两条生死未卜的人命啊
何况,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又活跃起来,声音中包含希望,如果能救下那两个不幸被扯下义肢的可怜人,也算是造福了尖科的客户不是吗?
缪意菱平静地说:告诉我们,就会损害到企业在顾客中的整体信誉;不告诉我们,只是两个客户的生命在私人斗殴中被不幸终结。
我想菲恩迪特小姐必定会选择后一个。
祁碉反驳道:这种想法,是不是有点理性到冷酷的地步了?
缪意菱皱了皱眉:宝贝,如果不这么做,我相信菲恩迪特家族也做不到如今的位置。
尽管她对自己的想法十分坚定,但看到祁碉黯淡下来的目光时,缪意菱还是稍稍让步道:不相信的话,宝贝你给菲恩迪特小姐打个电话吧。
只是记住一旦,如果她拒绝了你也是非常正常的,一个合格的董事长要考虑自己的公司运营情况。
祁碉盯着自己的光脑发呆,刚下定决心,却有一个通讯请求率先弹出来。
上面的通讯发起人的名字,赫然是:林茵middot菲恩迪特。
祁碉惊讶地与缪意菱迅速对视一眼,接起了通讯。
画面中的林茵middot菲恩迪特不复往常悠闲地样子,眉头紧缩,神情不愉,在通讯接通的一瞬间就立刻问道:萨姆呢?
祁碉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从林茵的语气判断,她觉得现在并不是询问原因的最好时机。
她刚要朝仿生人充能仓所在的房间走去,就听见有一道柔和低沉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林茵阁下,有什么吩咐?
萨姆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进房间,祁碉发现祂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条儿童尺码的围裙,系在祂比成年男性的平均身高也高处一节的身体上,有些莫名的滑稽。
林茵严肃地说:你刚才去哪里了?
萨姆无辜地举起手中的篮子:我去给祁碉阁下的邻居,齐勉阁下送新做好的点心了。齐勉阁下工作学习比较繁忙,希望我的餐食能稍微减轻他的负担。
林茵定定盯了祂一会儿,冷笑道:你还挺体贴的,这事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