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俞近几年从没出过门,他和外界唯一的接触是仿生人胡安,但胡安经过了白俞的改造,实力非常强,硬碰造成损害,也有可能激怒白俞,让他一起之下毁掉关键资料。
所以军方只能派人从外面潜入这栋楼,趁着仿生人外出采购视频的时间,一口气将白俞带回军队总部。
但是事情发展和你们想的不同。缪意菱猜测道。
总是会有一个但是,意味着百密一疏,意味着事情的急转直下。
派出的那人再没有回来,我们失去了和他的所有联系,路易莎说,于是军方派我前往查看。
你租住在这间房间中是因为,你早就知道我会接纳你作为租客?
路易莎点头:军方知道你会抓住每个可能能够带你找到曾效理的人。
缪意菱说:但你现在不仅没有找到那个人,反而自己失去了下肢。
路易莎眼神阴郁地咬了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缪意菱并不在乎她的情绪:既然你不愿意说是谁伤了你,那起码告诉我,攻击你的人和攻击你同事的人,是一个人吗?
路易莎沉思片刻:我不确定。
不确定?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如果我说的太确切,恐怕你也能猜出我说的是谁了。
缪意菱笑了笑:现在也差不多了。
路易莎说:要是你没有其他问题了,现在请你把我的腿给我。
祁碉拿着她的一双义肢,听缪意菱和路易莎的对话听得云里雾里,十分茫然。
她看仿生人晓雅也一句话都插不进去,想和她对一个同病相怜的目光,却发现晓雅的心思好像完全没在这场对话上。
祁碉发现自己的视线落在晓雅身上时,仿生人倒是反应的非常迅速,收起明显在走神的表情,冲着她的方向点了点头。
祁碉受宠若惊地点了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仿生人对她特别的友善,但这有可能是通过仿生人对路易莎甚至齐勉的淡漠态度衬托出来的。
当路易莎和缪意菱的对话告一段落,听到路易莎要把义肢装上,祁碉有点犯难:这我不会欸。
我是工程师,接义肢是医生才能做到的事情,祁碉愧疚地解释道。
她看了路易莎腿的横截面上纵横交错的疤痕一眼,更愁了:
路易莎小姐你腿上的血管都被封死了,没有痛觉说明神经已经坏死或者被截断。就算我能把神经和义肢上面的仿生神经元堆起来,你现在的情况也感受不到了。
要不,我们还是把你送医吧,如果你不想暴露,也许我们可以找个那种匿名的地下诊所?祁碉建议道。
她之前听说过,这个世界垄断企业和军队是利益同源体,装接义肢也成为了获取利益的来源之一。
单独执业的医生或是医院,必须要向义肢生产企业交一大笔钱,才能获得义肢的售卖权,又必须向军队交一大笔钱,来购买合法的行医资格证明。
普通人想要装接义肢,或者对义肢与身体相连的部分做出调整,却根本花不起去合法医院的钱,因此产生了非法的地下医生和黑医。
向巡逻队交上利润的一部分,被默许非法行医的医生叫做地下医生。
而黑医则有着一层更神秘的面纱。
他们有时做的事情更加违法,与伦理道德不兼容。
例如,他们会从□□手上,接受别人身上截下还带着血肉的义肢作为货源,清除生物组织,然后作为二手义肢再次售卖。
祁碉的意思就是找一个地下医生,或者干净一些的黑医诊所进行治疗。
路易莎却拔高声音,断然拒绝了:不用了,给我拿一把刀、一些纱布和能消毒的东西,我自己来。
不要麻药吗?祁碉惊恐地问,你是想自己亲自动手?!
如果她的记忆没错的话,大家之前都是工程师,为什么路易莎会接义肢,还这么勇敢,甚至是不怕死的给自己动手术??
在路易莎的一再要求下,祁碉终于妥协了,准备把义肢递给路易莎。
中途却被一只纤细的手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