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93章</h1>
他琢磨着今日与穆骏游的对话,摩挲着桌角,一面思考一面开口:“既然如此,那受太后宠信的太医死了,他无论如何都脱不了担责,届时只能来向我求援,再谋后事,他也只能唯我是从……”
。
安南军的营地中。
穆骏游沉肃地坐在案前,面上无丝毫醉意,也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速速原路寻回去,中途截下陈仲因,不要伤他,但也不要让他得到机会脱身。”
不论如何,主动权该掌握在自己手上,绝不能叫任何人断绝了他的退路。
“呵呵。”
陈仲因还没睡,突然听见身旁传来笑声,忍不住偏头看去。
杜宣缘印着月光的双眼回望过来,笑道:“我看到一些有趣的事情才笑出声来,无事。”
陈仲因不是爱刨根问底的人,闻言便默默低头继续酝酿睡意。
像这样无风无雨的天气,大家都是天为盖地为铺地休息,因天气渐冷,将冬衣裹到身上,再几个人凑到一块抱团取暖。
谁敢跟“陈太医”媳妇凑一块啊?
陈仲因本也是克己复礼的人,不打算跟杜宣缘抱团,结果当晚杜宣缘一个翻身就把他连人带冬衣一块搂紧在怀里,像是抱着一个大暖炉,他稍稍挣扎了一下,但杜宣缘沉沉倦倦的呼吸声在耳边,不知不觉就让他将窘迫消弭在了困意中。
反抗无果几个夜晚后,也就这样得过且过了。
不管怎么说,相互依偎着总还是暖和些。
他们本来比穆将军的大军晚出发三日,但杜宣缘重新启程后突然“身娇体弱”起来,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走走停停,又遇上几天下雨,是以与大军的距离越拉越大,恐怕还要再走十天半个月才能抵达苍安县。
轻微的呼吸声渐渐平缓,杜宣缘依旧睁着双眼,她看着在自己手中几经迭代的系统地图上,那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金色标识,她嘴角的笑意越发深沉。
临近苍安县,前些日子降下的雪染白了一路山岭,布满泥泞的山路也越发难走。
苍安县的县城就坐落在这崇山峻岭里的那一点儿平地上,夹在穷山恶水中,就像是被衔在饿虎口中的一块骨头肉,这头老虎还有几分头脑,只时不时拿利齿在上边磨牙吮血,刮下些血肉填肚。
吃了二十多年,这块血淋淋的骨肉终于快被消耗殆尽,这头饿虎也忍耐不住,将目光投向山野之外。
要干打家劫舍的营生,首先得有一双足够敏锐的眼睛,发现“商机”、发现“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