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深觉:孤臣果然难拉拢。
接着又是好一通否认、解释、劝说,一箩筐的话往外砸。
这些话翻来覆去,听着像是冗余的废话,杜宣缘却并未出声打断他们,更没有轻易表现出松动的态度。
只有让他们有“大费周章”的感觉,才能叫他们对杜宣缘投靠的“迫不得已”深信不疑。
又兜兜转转一堆话,终于开始提到福乐。
经过前边那么长时间的铺垫,俩刺史觉得已经跟杜宣缘拉近心与心的距离,见杜宣缘这么排斥和吴王接触,便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二号方案,道:“不知陈御史如何看福乐郡主?”
杜宣缘不说话。
两名深受这位大小姐荼毒的刺史,在杜宣缘一言不发的情况下已经对她感同身受了。
但他俩是来拉杜宣缘上贼船的。
于是二人笑几声,道:“福乐郡主对阁下可谓是一往情深。”
“多谢郡主厚爱,只是在下已有妻子,现居皇城。”杜宣缘语气平平,像是对此不以为意。
两名刺史了然——英年早婚,难怪对福乐不假辞色。
其中一人长叹一声,道:“若是贤弟的妻子只等到贤弟不明不白客死异乡的消息,又当如何?”
杜宣缘当即拍案而起,怒视着那人。
像被人戳到底线了。
二人又开始红脸、白脸轮着唱,一边劝杜宣缘歇歇火、喝斥自己的同僚说话太难听,另一边则像是痛心疾首般不断用严峻的话语刺激人。
但凡换一个真的愣头青,都能被这两人的连环套路打懵。
终于在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中,杜宣缘松软下态度,眼中含泪,但就是不掉下去。
这还是从陈仲因那儿学来的,将倔强与脆弱完美融合。
见达到*目的,唱红脸的刺史叹息一声,道:“贤弟,我等是真心爱惜你的才能。既然你担心结党营私,现下只能去寻福乐郡主庇护。你且放心,福乐郡主在正事上从不涉足,也不会叫你和吴王过多接触,你只借福乐郡主的势避一避风头。大丈夫能屈能伸,若当真不明不白在此地陷落,贤弟的志向、家中的妻室,又该何去何从?”
“更何况福乐郡主行事娇惯,左不过是追求贤弟不得才心生执念,贤弟一旦示弱,她很快便失去兴味,而贤弟又躲过一劫,何乐而不为呢?”
杜宣缘终于闭上眼,颓然应下明日拜访福乐郡主的事。
达成任务的两个人美滋滋走了。
让这两个人以为尽在掌握中的杜宣缘,则是笑着擦擦眼角洇出的泪水。
。
王刺史去见福乐,也有自己思考的话术。
深知福乐的脾气秉性,王刺史也不曾开门见山——这祖宗要是知道他们利用她把“陈御史”拉上贼船,能把天都掀翻了。
照例是一段寒暄,聊到最近发生的事情。
然后把话题自然而然往上次福乐去找杜宣缘那件事引,感慨几句福乐用情至深、杜宣缘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