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昨儿王刺史来请见她,福乐便辗转反侧一宿。
虽然不满那些老东西插手自己的事情,但他们能将杜宣缘逼来求自己,福乐还是乐见其成的。
她实在太想瞧见杜宣缘朝她低头的样子了,以致福乐老早将郡主府上那些要命的勾当抛之脑后,兴奋的情绪足以将所有的顾虑踩在脚下。
福乐忍不住沾沾自喜道:“我这小庙,哪里容得下陈御史这样志向远大的高洁之人啊。”
她沉不住气,嘲讽的话出口,还不等再酝酿,又道:“你想进我这座庙,叫我这个活菩萨保佑你,可我这庙门低,进得去、出不来。”
杜宣缘垂眼,道:“庙里怎么样,总要等人进去瞧瞧吧?”
“好。”福乐一口应下,忽然凑近了笑嘻嘻道,“你一进那扇门,我就把门关严实,让你一辈子都只能陪我玩。”
杜宣缘急急后退半步,避开她的靠近。
福乐不见恼意,扭头便走,没走两步声音慢悠悠飘过来:“做好决定就跟我来吧。”
在她看不到的身后,杜宣缘却抬眸看着她轻快的步子轻勾唇角。
几年过去了,还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福乐还未下楼,便听到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肺腑皆被喜悦填满,即便脑海中隐隐闪过一丝顾虑,也被她很快遗忘。
有前情做掩,她只当杜宣缘是借“一道回府”这件事来表达自己的投诚。
像这些读书人,满脑子弯弯道道,什么主意都不明说,搞什么隐喻的话头,这不是常有的事吗?
。
马车停住。
福乐率先下车,转而望向杜宣缘。
她没有明确的意思,杜宣缘也没有刻意接近,二人间的距离足以把福乐身边所有伺候的侍从塞进去,就这样一前一后进到府中。
单是入门这段路,就走了近一刻钟才远远瞧见几处建筑。
杜宣缘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郡主府上五步一兵、十步一卒,防守严密程度甚至远超军营。
不过以这座郡主府的奢华程度、福乐郡主在吴王那里受到的宠爱,如此严密在旁人看来也是情有可原。
杜宣缘正在悄然记着郡主府上的路线地图,分析最适合藏东西的地方。
但她很快就发现,福乐郡主身边的侍从在这一路上接连退下,现在她们身边只跟着寥寥两人。
……这可不太妙了。
就在这时,福乐突然停下,她们已经走到一座小楼前,那两名侍女上前推开房门。
她偏头看向杜宣缘,只笑着说了一个字:“请。”
。
“胡闹!”
吴王少有这样勃然大怒的时候,案桌上的文书都在他方才失控时被扫落在地。
旁边前来禀告消息的下属低着脑袋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