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快的心跳声和细微的喘息,让沈知寒有种错觉,她似乎输掉的不只是这场较量。
还紧握成拳头的手指慢慢松开,她垂眸看向手腕上绑成蝴蝶结模样的纱布,低声问:“你想要什么?”
楚芷黎松开肘腕,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从桌上拿起一瓶水扔给沈知寒。
虽然没有说,但是她们都不约而同地,没有碰到宿舍里的任何一个东西。
相比前十几分钟,乱掉的或许只有她们的呼吸和内心。
楚芷黎轻笑一下,“你现在才问,会不会有点太晚?”
她们刚才下赌注的时候,楚芷黎只说了她输掉会怎么样,却从来没有提自己赢了的话会如何。
但沈知寒还是答应了。
那么现在,无论楚芷黎提什么要求,都不算过分。
扔到她手中的水被捏紧一瞬,堵塞的水如同她现在的心。
愿赌服输,这是沈知寒向来坚持的信条,“不晚,你提什么要求都可以。”
她脸上冒出的细汗,将她额边的发丝微微浸湿,挂在耳侧。
而楚芷黎抿了口水,靠在椅背上,姿势还带着慵懒。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浑然天成的气息铺天盖地向沈知寒扑过去。
无时无刻地不在提醒她,她们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唯独嘴上说出来的话,却又时时刻刻的反驳着她的所有想法,她们一直在牵扯。
跋山涉水的人,偶然经过一条河流,可以缓解她的干渴,她的疲惫,想要逃离,却发现水流浸湿裤管,越陷越深。
楚芷黎沾过水的唇瓣湿润,唇瓣微张,吐出的话却带着利刃,轻而易举地刺穿了沈知寒的内心。
“你刚才没有想过自己会输,所以才会没有等我说完赌注,就擅自答应下来。”
轻敌,指挥系的学生,最不应该犯的错误。
何况是之后会成为上将的沈知寒,这也是她唯一的一条路。
但这条路上的陷阱,足以致命的陷阱,竟然是沈知寒自己挖出来的。
原主的任何小动作或者恶作剧,都不会给沈知寒造成影响。
但楚芷黎现在的一句话,却完完全全地击溃了沈知寒的内心。
无声的寂静,之后变为了一种更安静的默然。
在这种死寂的默然中,沈知寒挺直的脊骨,仿佛一寸寸被抽离,留下她支撑了坚持许久的人皮。
冒出的细汗慢慢变冷,受伤的手腕此时才接通了感知神经,一阵一阵地泛着疼。
让她忍不住握紧指节,指甲在手心的肉里重重地掐着,仿佛这样便能够将痛转移过来。
不知道疼了多长时间,知觉都完全消失,唇色都变得苍白,疼意才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