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惊叹声和尖叫显得刺耳,青年关切地声音响起。 “小心点,不要到前面,会沾到水。” “我不吃,你吃就好了。” 少年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他索性放下耳机,只听着电流在线路里的沙粒声。 沈叙白耐着性子陪顾子骋玩了一会,然后带着他往不远处走,那里有个工作人员在做活动。 “游客您好!我们这里有一个隔箱取物的活动,一共有十个箱子,每个箱子里有不同的小动物,也有一个箱子里是金币,如果能摸到金币,将免费送给给您一个和虎鲸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只要五十块钱一次哦!” 听到报价不少游客悻悻的,都放弃了,但不少人在这看着几个箱子动啊动的,十分感兴趣。 “可以。”沈叙白笑着扫了码,又低头问顾子骋,“你帮叔叔选一个吧?” 顾子骋对他笑,但是看到这几个箱子就心底发怵,这个游乐园他上辈子和叶知微来过,他也是被这十个箱子其中一个动物给差点咬断了手指。 他质疑这箱子里没有金币,但后来工作人员为了补偿他们,告诉他们因为动物会动容易暴露,所以放金币的盒子放了有规律的振动器。 顾子骋看向满脸期待的沈叙白,仔细甄别了一阵,然后确定道:“那个蓝色的。” 沈叙白上前伸手摸了摸,果然是一个金币。 周围一片惊呼。 “我去,真的有金币啊!” “我也来一次!” 沈叙白拿着金币跟工作人员往里走,一边夸奖顾子骋,“你也太聪明了,居然一眼就能看出来金币在哪里。” 顾子骋胸脯都挺起来了。 场内,沈叙白看着他跟虎鲸玩的故作开心,喝了一口水。 呵呵,这小孩果然也有记忆。 沈叙白其实一直不理解顾子骋为什么对他这么殷勤,小说里面是因为自己对他好,但这辈子自从他把继承人换成顾斜,对顾子骋的态度简直可以说得上是恶劣。 十一岁的小孩,勤勤恳恳地被他打压了五年还不肯走。 于是沈叙白让周叔开始盯着他。 他发现,顾斜会用自己赚来的钱给他当礼物,顾子骋也不甘示弱,但他的钱是在世界杯的时候压注胜利方得到的,每次都是成倍的压,回回爆冷门。 简直是预言家在世。 以及关于一些未来的新风向,顾子骋每次都能说中,让顾老爷子刮目相看,并且笃定顾子骋就是天选之人。 可惜的是,顾家的掌权人是顾子骋的伯父顾黎。 沈叙白眯着眼睛,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他呼唤道:“子骋,玩够了吗?我们该走了。” 顾子骋装青春洋溢少年装的嘴角都快笑僵了,闻言立马跑过去,“好!” 但他心底特别高兴,甚至是很感慨,上辈子自己和沈叙白父慈子孝的温馨,自己这辈子辛辛苦苦,总算失而复得。 而自己跟叔叔的关系也总算回到了正轨上,但心里暗戳戳的,又忍不住问。 “叔叔,你为什么不带顾斜来玩呀?” 沈叙白站在阳光下,他衣领处那颗山茶花胸针在阳光下细闪着光辉。 顾斜在幽暗的隔间里,捧着耳机贴在自己的耳边,他的神色甚至是平静的,等待男人的回答。 “你和顾斜不一样。”沈叙白撑在栏杆上,他看着顾子骋佯装天真的脸,眯着眼弯唇笑,“性格不同,教育方式自然也就不一样。难道你觉得叔叔厚此薄彼吗?”网?址?f?a?布?页?í????????ε?n???????????????o?? 顾子骋较着手指,无辜地说:“没有。” 沈叙白笑了笑,“当然不会。” 顾子骋压着上扬的嘴角,“可是顾斜这次考了高分,难到叔叔不应该奖励他吗?” 另一端的顾斜抿起唇,眼下投落一片沉色暗影。 成绩更优异,就能更获得叔叔的青睐。这是他和竞争对手的共识。 他一直在做,努力的走到沈叙白面前,把最优异的成绩单摆在他面前,希望他满意,得到他的夸奖,直到希望落空。 顾斜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得到原谅。 “或许是错了吧。”男人略显冷漠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叔叔当时选择他,是可怜他的遭遇,认为每个小孩都有自己好的一面,但发现是我错了。” “有些孩子怎么教都教不会,怎么学也学不好,再耗费心神不过是浪费我的精力。” “你就很好。”沈叙白笑着对顾子骋道:“叔叔决定重新再培养你一次。” 顾子骋唇角的笑都压不住。 “也不能这么说吧叔叔,弟弟他还是很优秀的。” 沈叙白:“不如你。” * 耳机落地的声音。 昏暗的房间里,顾斜怔神的坐在椅子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里碎裂开,刺透胸腔和肺腑,他眨了眨滚烫的眼睛。 做梦一样。 他一定是在做噩梦,那可是叔叔,是从顾家把他扯出泥潭的人。 这四年里,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追逐沈叙白,达到他心中的标准,渴望得到他的慈爱。 他无时无刻不在庆幸,当初是沈叙白选择了他。 他抬着头仰望,抓着他的手往上爬,害怕自己配不上这份恩惠,又害怕自己会辜负他的期许。 每一次在和顾子骋做比较时,他都会时刻紧绷着,提心吊胆的害怕被超越,丢失在他心里的分量。 那句话在耳边不断回响。 “有些孩子怎么教都教不会,怎么学也学不好,再耗费心神不过是浪费我的精力。” 这句话像是一把刀,刺进了他的胸口,没入血肉顿生致命疼痛。 如果当初真的那么想,何必又来可怜他呢? 他做的这一切,对于叔叔来说就这么无关紧要?可以丢弃他像丢垃圾一样的随意。 顾斜唇角竟有了一丝笑意。 哈。 他甚至没有再听顾子骋和沈叙白的交谈,他蜷缩着身体,伸手扯掉了链接的耳机线,砸在地下,接线失灵,滋啦滋啦的从设备里传出声音。 顾斜屈膝跪在地上,额头发晕,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耳鸣高过电脑里的窃听声,一波一波的情绪在脑海里激荡起来,以至于身体痉挛。 过了很久,他才瞳孔重新变得明亮起来,眩晕感如雾一般散失,他看清了眼前的地面的纹路。 一滴汗落在地上。 顾斜仰起头,眼前是黑暗窘逼的暗室,微弱的led灯在他眼底投射一缕白光,呼吸到肺部的空气寒冷,自己的手掌被碎片刮蹭出一道道伤口。 他看向自己的手,重新恢复平静。 他爬起身,随意用纸巾擦了擦掌心,又将满地狼藉收拾好。 重新回到电脑前,叔叔已经不再需要他,他只是和其他人一样,又抛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