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亲爱的妹妹,这是我送给你,唯一的礼物。”
门关上了,阁楼又重回寂静。
女孩始终都静止如雕塑,平静看着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国度,而后将头埋入膝盖,用双手紧紧抱住自己,仿佛这样就可以获得幸福。
在仿佛被人遗忘的黑暗中,那被视作不详的火红长发竟然成为了唯一的光源。
女孩从来都看不懂安吉尔,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一生会过成这样。
正如这间阁楼从未点燃的灯,永无希望。
和所有的精灵一样,她和安吉尔同样诞生于母树,并且因为双生姐妹的缘故,她们还诞生于同一朵花苞中,只不过她那朵花天生孱弱,在姐姐诞生人世二十年后,才姗姗来迟绽放。
而她,便是顶着这一头不详红发诞生于世。
周围的精灵,大多厌恶她,只有少数精灵,比如塞西莉亚女王会保护她,但她的亲姐姐安吉尔,却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无动于衷,直到她又一次被欺负时,终于走上前来,开口和她说了第一段话。
“姐姐,”她哭着向她求救,“帮帮我。”
女王陛下虽然会帮她,却不可能兼顾每时每刻,她总有忙于事务的时候。
妹妹在此刻,向和自己血液相连的姐姐伸出了援手。
但她的姐姐,却只是指了指她的棕色眼眸。
“你是我的妹妹,既然我能看到命运,那你自然也可以,”她听到已经成为大祭司的姐姐无情开口,在朦胧泪眼中,那双黄金眸是如此模糊,“你去修行吧。”
“日日夜夜都走在长街上,去观察经过的每一个精灵,去看破她们的命运,去日日夜夜向母树赎罪。”
“我帮不了你,因为只有你自己才可以救自己。”
女孩明白了,自己名义上的姐姐不会帮自己,甚至不愿意和自己扯上关系。
于是她顺从地和别人一样,尊敬地称呼她为大祭司。
后来,女孩每日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顶着所有人唾弃的目光,一次又一次企图窥视命运。
“你将血流满面。”当一个精灵抢走她的面包时,女孩看到了他的命运,无情做出了宣判。
“装神弄鬼什么呢?别以为你是大祭司的妹妹,就可以和大祭司一样看透命运,”那个精灵耀武扬威般扬着面包,“我告诉你,就你这种灾星,大祭司是不可能包庇你的!”
这也是他们胆敢欺辱女孩的原因。
事实上,因为大祭司的缘故,一开始是没有人敢欺负女孩的。
但当第一个人唾弃那不详的红发,不安等待许久也没有等到安吉尔的责罚时,所有人都明白了一点。
大祭司不会庇护灾星。
哪怕她是她的妹妹。
于是,就在大祭司的无动于衷下,就在大祭司的默认下,就在大祭司的眼皮底下,这场对灾星的凌虐自对方出生开始,再也没有终结。
包括现在。
“灾星吃什么面包?我看灾星就应该活活饿死……”那个精灵的话还没说完,他突然被脚下的石头绊倒,就在他狼狈倒地同时,手中抢来的面包也飞了出去,因为放的太久了,硬度堪比石头的面包打飞了头顶的招牌,招牌掉落,劈头盖脸砸了精灵一脸,硬生生砸了满脸血。
所有围观的精灵都惊呼出声,而在怒骂和呼救的喧闹声中,红发女孩只是平静看着那个人。
“你将血流满面。”她轻声重复命运。
而回敬她的则是周围的哭诉和辱骂。
“诅咒!灾星果然是灾星,她在诅咒!”
“只是一个面包而已,灾星竟然咒对方去死!”
“如此恶毒心肠,她果然是灾星!”
“这种灾星活着,简直是在玷污大祭司!”
“那是命运,不是诅咒,”女孩想要辩解,“是和大祭司一样,可以看到命运……”
“强词夺理的灾星!滚,你滚啊!”
血流满面的精灵踉跄站起,宛如地狱修罗般站起,眼中满是恐惧,“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