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她毁坏财物,她告她非法闯入。
陈一玮却成了缩头乌龟,始终未现身,后来是律所里一个男律师过来帮着善后的。律所里以前的老律师几乎一个也不在了,现在全是沈郡如一个都不认识的生面孔。
而当程郗在警局见到她时,她正坐在椅子上,身边站着李隽琳。沈郡如抱着李隽琳的腰在哭,哭得竭斯底里 ...
程郗脑中那些沉睡了十几年的记忆也在顷刻间被唤醒,那时候,她和程骏闹离婚时,她也是这么哭的。
两厢记忆相互交错在她眼前,犹如一口闷气,噎在胸口。
“郗郗,你先出去外面等我们,我们处理完了就出来。”
二十岁了又如何,他们眼里,她永远是个孩子。
柯熠赶到警局时,程郗整个人斜斜倚靠在警局门口粗糙的石阶上,视线无焦、发着呆。
夏夜微风拂过她额前的碎发,晃晃悠悠,警局内白织灯光投射到她身前,她身后的影子里尽是落寞。
柯熠从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盒巧克力牛奶递给她。
倚着一肚子烦闷情绪,手不利索,吸管的包装袋怎么拆也拆不掉。
柯熠伸手拿过,拆了包装袋后,吸管戳破纸盒上的锡纸膜,递到她眼前,他的视线向警局里面划过,“别自责,你也说了,她早晚会知道。”
陈一玮妈妈想让陈渊留在国内,吵着要来“抢”孩子,沈郡如自是不肯。在国内没呆两天就带着陈渊回了阿姆斯特丹,李隽琳陪着一块儿走的。
李隽琳的原话是,她的妈妈有她的妈妈照顾,她可以放心。
柯熠把他整理的擅长打离婚官司的律师资料发给了沈郡如,可是,沈郡如并不打算离婚。
她要耗他,耗死他。
...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程郗心里那如麻般的烦虑心情在无止境的忙碌里被疏解。
炽热的阳光变得柔和时,傍晚时分,柯熠、程郗来到了菠萝音乐节。
林潞莎和库思楠也来了。
现场气氛犹如一片沸腾海洋,人群密麻,从舞台前方一直蔓延到场地边缘,音乐点燃着场下的每一个人,嗯,除了柯熠。
皱紧的眉头就没再见他松开过。
放了程郗和林潞莎去前面蹦哒,他和库思楠去了边缘地儿喝酒。
音浪澎湃,热血沸腾。
人潮里的“小火车”开了一轮又一轮 ...
“哎呀妈呀,热死了!” 林潞莎抱怨道。
程郗往她后颈贴了个降温贴,“休息会儿,我也累。” 得亏她坚持健身了两年,不然估计早趴了。
“还有多久到柯靖他们啊?”
“快了应该。”
“郗郗 .. ” 林潞莎找了个话题,“前几天周丞屿来裤子家喝酒。喝醉了,又喊了你名字。” 库思楠让她别说,她不管、她反正当八卦说给程郗听得。
程郗眼眸闪了闪,这两年寒暑假总能在各种柯熠兄弟伙的聚会、出行、乱七八糟活动时见到他,俩人几乎没再说过话,但他偶尔会朝她投来视线,她不是感觉不到。
柯熠,也一样,一样感觉得到。
但能怎么办呢,成年人,就是要学会把复杂问题简单化。
当没看到。
就是唯一的解决方式。
不戳破、不挑明,心知肚明。
程郗的脑子里偶尔划过他时,她觉得周丞屿两年来是有变化的。
时间推动着一切事物往前走,没有人会永远停留在原地不变。
可能他也在慢慢和过去的自己和解吧,用他的方式 ...
谁知道呢。
...
“dirtysea 怎么还不开场啊?我都快等麻了。” 一声年轻女孩儿的抱怨声从她俩身旁传来。
“应该快了。” 另一个女孩儿说道,“他们家好像又换主唱了。”
“换吧换吧,谁在意啊?不都是看他们家鼓手的么?”
“也是。” 俩女孩儿哄笑,“你说靖靖有男朋友伐?”
另一个女孩儿拧了拧眉眼,一副看蠢货的神情回看她的朋友,“她一看就不可能喜欢男人啊,这么明显。”
...
程郗和林潞莎当闲碎音静静听着。
...
dirtysea 登场前,程郗和林潞莎站回了舞台中心区域的前方,比她俩更前面的人挥着一面面大旗,她俩只能看见大屏幕上的主唱,连柯靖的影子都瞧不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