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渐深,夜风一个劲儿地吹,把他脑袋吹得昏沉。
酒意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好像丝毫没有消散的意思。
烟一根接一根地抽,袅袅烟雾在他眼前氤氲弥漫。
可他的心绪却如荒原野草,肆意疯长,杂乱无章。
“前男友?”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楼栋大厅的灯光透过玻璃门,打亮了眼前人的脸。
柯熠微微眯眼,看过去,有点眼熟。
荷兰邻居?
柯熠上次见陈栖还是五年前,他和程郗第一次一起看雪的那个夜晚。之后他每次陪程郗回荷兰,陈栖几乎都不在,就再没遇见过他。
“你怎么在这儿?”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彼此的眼里都充满疑惑。
陈栖对柯熠的印象:程郗的前男友、出轨男、沈郡如讨厌他、岑萦也讨厌他。
陈栖先柯熠一步反应了过来,他脑中的某根弦好像突然搭到了某个开关,心底猛地涌起一阵清明,让他突然意识到,此时此刻,有些事可以说、有些事可以不说。
“我回家。”
“回家?” 柯熠再定睛一看,他手里提着一打啤酒和一箱草莓牛奶。
草莓牛奶,是程郗爱喝的。
酒意和不理智让此刻的柯熠没有往前一步去思考其他的可能性。
“...” 已经不知道如何来描述柯熠此刻的心情了,无语,混杂着荒诞感,荒唐到他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描述。
见柯熠一直看着自己、不停的发笑,陈栖不禁蹙起了眉,这人是 ... 疯了?
陈栖没再理他,撂了个鄙夷的目光后,自顾自走进了楼栋,上楼。
等电梯时,给程郗发去了一条微信,但程郗当时在洗澡没看到,等她洗完澡出来,发现柯熠给她打了十一个未接来电。
当年拉黑他微信时,怎么把他手机号给忘了呢。
失策。
在第十二个电话响起时,她接了。
“喂?请问哪位?”
“我在你家楼下。”
“...”
“下楼。”
她轻嗤一声,语气不善,“你让我下楼我就下楼,你哪位啊?”
“我在楼下等你,我们聊聊。”
“不要。我拒绝。”
“那我等到你明天去上班,跟你去公司。”
“ ... ” 程郗提了提音量,怒意呼之欲出,“柯熠你现在会耍无赖了是吧?”
“啪” 的一声,柯熠先程郗一步,直接挂断了电话。
?
神经病。
程郗这人吃软不吃硬,“胁迫”这套对她没用的。
她手指如机械般来回转着手机,她很烦躁。
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起刚刚在 m-stand 里她和柯熠对视的那几秒。
二十分钟后,她提了包垃圾往楼下走。
她刚踏出楼栋,一眼便看到柯熠单手插在裤兜,身子斜倚在墙边,另一只手指尖夹着一根点燃的烟。
程郗的眉头瞬间便皱了起来。
柯熠的视线懒懒地看向她,好像并不意外她会下楼。
他微微侧头,下巴朝小区庭院的方向轻轻一扬。示意他们去那儿聊。
虽是深夜,楼栋门口仍不时会有人进出,确实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一前一后、深一脚浅一脚,途经垃圾桶时,柯熠抬手将烟按灭,程郗把垃圾袋扔了进去。
俩人走到了庭院里的藤蔓木架下。
“有事儿说吧。” 没等柯熠停步,程郗已经不耐烦地叫停了他的步子。
柯熠脚步一顿,转身,感觉他此刻蓄了一肚子燥火,被他强按着,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你厉害啊,现在能同时交往三个男朋友。”
程郗愣。
“三个?”
“lizard 一个、陈浸一个、荷兰邻居一个。” 柯熠“笑”着给程郗一一列举。
“你今晚也去了 lizard ?” 程郗这会儿的脑子转得飞快,想起刚刚陈栖给她发得那条微信,瞬间就拼凑出了是怎么回事儿。
她的嘴角轻轻颤了颤,幅度细微到难以察觉,牙关咬得死紧,拼了命地把那即将喷薄而出的笑意给狠狠憋了回去。
柯熠没理她这句话,双眼依旧直直地看着她,眸中怒意翻涌,似是在等她给他一个“交代”。
“我交三个男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碍着你了?” 程郗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双手悠悠交叉往胸前一搭,语气里满是不耐,“你也管太宽了吧?咱俩是前任、前任的关系,你能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