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雨地扫看过何奕宁垂在身侧的手,再看到那个扔进了纸的垃圾桶,微微垂眸,收回视线。
擦个手而已,浪费纸。
何奕宁道:“池雨,你的刘海有一些长。我知道学校附近有很好的理发店,我可以推荐你。”
“不用。”池雨抬了抬眼镜,“学校不管我的。”
他额头上有个疤,是池国林喝醉后拿烟灰缸砸的。
班主任在高一时就问他为什么不把刘海剪掉,他装作悲伤向班主任道出了真相,果然靠可怜得到了同情,获得了不剪刘海的特权。
如果被人看到了疤,肯定会有人问他疤的由来——太麻烦了,撒谎或是被同学同情都让他觉得头疼。
何奕宁便不再问。
池雨余光扫了他一眼,想了想,道:“其实是因为我不留刘海会更丑。”
算了,毕竟还要做两年同学,又是前后桌,关系还是不要太僵持得好,便说了句玩笑话缓解尴尬。
教室门口,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去。
张采文还在补着作业,池雨看了眼张采文桌子上交杂在空白试卷里属于自己的作业,拖出凳子坐下。他习惯性翻开课本看书,忽然感觉到身后拥上了一群人。
“何奕宁,你之前在xx一中啊?你是哪个班的呀?”
“你是走读吗?要个联系方式,回去加你。”
“啊啊啊冒昧问一句,你有女朋友吗?”
……
其中混杂着一些陌生的声音,好像是其他班的人。
池雨撇了撇嘴,在心里默默骂了句:脑残吧。不就是个长得好看了些的人,至于吗。
何奕宁被这群突然涌过来的女生的热情堵得面露苦涩,他委婉地将这群女生请出了教室,回来时铃声刚好响起。
池雨抬头看了何奕宁一眼,察觉到周围许多像他一般默默观察何奕宁的视线。
经此一遭,他知道何奕宁很大可能性会成为众矢之的,被班里许多男生记恨。
重新将注意力投入题目上,池雨正为题干发愁时,背后被人戳了一下。
“张采文,你干什么?”他纳闷转头,小声,却发现戳他后背的手修长白净。
张采文埋头写字,旁边的何奕宁伸向池雨的手中握着卷好的纸条,笑容迷人。
池雨顿了顿,接住纸条。
还在补作业的张采文停下了笔,懵圈般看了眼何奕宁,又扫了眼池雨的背影。
才认识第一天怎么就传纸条了!
一个晚上而已,他就被撬了墙角?
怒而瞠目,他咬了咬牙,继续奋笔疾书。
没有完成作业的人不配拥有友情。
池雨并不知道在张采文心中他已经是背叛了友情的叛徒,打开纸条,白纸上的字迹清隽流畅:
班长说你学习优异人品很好,所以我想和你交朋友。
还有,你有刘海也很好看(笑脸)。
不过……你好像是在开玩笑?
池雨体态偏瘦,四肢修长,瘦净的指尖紧紧压住了纸条,平整的纸面被他按出了褶皱。
这个何奕宁是有病吧?
多大点事还要写张纸条,跟个小女生似的。
他烦躁地将纸条上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犹豫又犹豫,提笔在上面画了个一模一样的笑脸,转身递了纸条回去。
剩下的时间里,一旦停止学习,他脑海里就会浮现出纸条上的字。
铃声又响,总算下了自习。
同学们的谈话声赶走了池雨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他慢慢守着书,等待踩着班主任的死亡点抄完作业的张采文跑去办公室交作业。
何奕宁站起身,“池雨,我先走了。”
池雨一顿,转头与他四目相对,“你住校?”
“走读。”何奕宁道,“住校不太方便,我爸妈在附近给我买……租了房子。”
池雨眸光微黯,“哦。”
看来还是个富二代。
何奕宁示好道:“周末可以去我家和我一起打游戏。”
池雨抿唇,毫不委婉地拒绝道:“我不会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