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终点等了很久的张采文看见这个场景非常不爽。
看见池雨掉队时他本来想陪着池雨一起去的,结果一时不察,被何奕宁这小子捷足先登了。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两人赶回来,他气冲冲地走到他们面前,还没对何奕宁说出什么狠话,池雨当着他的面晕了!
张采文忙扶住池雨,左右四顾后喊了声远处的吴天旺。
吴天旺被吓了一跳,摸了摸池雨还在跳动的脉搏,“应该是低血糖,先去医务室。”
张采文责怪地看向何奕宁,“雨哥身体不好,前两圈你还带着他瞎跑那么快。是不是居心叵测啊你!”
何奕宁没应张采文的话,将池雨往背上一放,“我背他去校医院吧,你们帮帮忙。”
张采文知道孰轻孰重,立马收了自己刻薄的心,撑着池雨的后背,让何奕宁顺利背稳池雨。
来到校医院,何奕宁将池雨轻放到床上,在校医走过来时避让到一旁。
“看来得输液。”校医做检查时,池雨睁开了眼,他嘴唇发白,撑着床坐了起来,剧烈疼痛的大脑片刻恢复正常,“我是低血糖,吃点糖就行了,不用打针。”
校医扫了扫他煞白的脸,“早上吃东西了吗?”
池雨乖巧地点了点头,“吃了。”
病人都说不打针了,校医也不好得说什么,对旁边两个陪护人员嘱咐道:“让他多吃点糖。”
校医才走,张采文一把扑到池雨面前,“雨哥,你刚才可吓坏我了,突然就晕了,幸好你没事。”
池雨摇摇头,手拄在床边缓解全身的不适,察觉头顶笼下黑影,他抬起头来。
何奕宁将一杯冒着热气的糖水递给他,“现在好多了吗?”
池雨轻轻点头,接下糖水,垂眸不去看何奕宁。
早知道就不争这一口气了,脸面没挣到,还差点当着全校人出了丑,把自己又送来了校医院。
他吹了吹纸杯里的热水,抿了一口。
“雨哥,你怎么在医生说要打针时突然醒了。你不会是怕打针吧?”张采文开玩笑道。
池雨避开张采文的目光,“不是,刚好醒了。”
张采文忘了上次嘴巴说出了得罪池雨的话,在池雨的雷区蹦跶,“我还以为雨哥和小孩子一样,也怕打针呢。”
池雨抬眼,冷漠地看向张采文。
池雨发火时不像一般男生问候祖宗,说话时语气也不激昂,脸上平平淡淡不见怒意。
但能人察觉到一股冷气。
何奕宁看出池雨的不悦,解围道:“也不是每个小孩都怕打针,大人怕打针也没什么的。我也怕打针,很怕。”
池雨:“……”
他刚尝了一口糖水,并没有多烫,掌心与纸杯相碰,感受到的水温也不算高,索性一口喝完,起身揉了纸杯扔去垃圾桶,往外面走去。
何奕宁走到他旁边,自然道:“我小时候去医院打针,打的屁股,疼得哭了一天。”
池雨瞟了他一眼,“我不怕打针。”
他只是讨厌打针。
他小时候发烧去医院,杜莲有事出去了,留他一人在输液室,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看着针水没了就叫医生。
输液过程中太困了,他不小心睡了过去,醒来时回了半管子血,他当即被吓哭,护士处理时杜莲刚好赶回来,护士便批评她,说做妈的怎么能把那么小的孩子丢在输液室就出去。
杜莲当着护士的面惭愧地直点头,等一出医院,就将怒气撒到了池雨身上,大街上人来人往,扬手甩下一巴掌,“自己打个针都能出那么多事,我死了你要不要也跟着死啊!”
当时的感觉是什么?
自卑?愤怒?难受?
池雨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很讨厌打针。
何奕宁道:“你等我一会儿。”说完便跑去了另一个方向。
池雨回神,听话地站在原地,张采文抱着双手认罚地走到池雨旁边,“雨哥,我刚才又说错话了。”
池雨早消了气,“没事。”
张采文是个蠢货,对于他来说,张采文最大的作用是情绪价值,只要没做出太出格的事,他可以永远和张采文做好兄弟。
张采文还在内疚,“雨哥,我下次要再乱说话,我就穿裙子给你看。”
池雨:“……不用。”
张采文按住池雨的肩,神情诚恳,“那雨哥你别生气了,我要再乱说话,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