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后,池雨和何奕宁踏进了学校大门。
行走在小路上,淋湿了的小路潮潮的,红了的落叶有的淹在水里,有的飘在水面。
风一吹来,池雨的头发被吹得飞起,他抬手按下不听话的刘海,放下手时,迎上何奕宁关心的目光,“鼻子好些了吗?”
池雨点头。
空荡荡的宽敞操场上陆陆续续走过从教学楼出来的学生,原本安静得只剩风声的四周逐渐传来人的交谈欢笑声。
这个时候本该待在教室里补笔记的池雨一时觉得自己融不进校园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
就好像原本按轨运行的火车毫无征兆地改了道,坐在火车上的人却没有察觉。
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失去了控制。
池雨摸了摸还在跳动着的心脏,余光是与他走在一起的何奕宁的侧脸。他轻轻吸了口气。
一定是因为何奕宁的出现,才搅得他心乱。
到了食堂门口,路过的人纷纷投来视线,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是直奔何奕宁而去,直白或隐晦,过分统一地映射出他们对何奕宁的欣赏。
欣赏的视线滑过后,又会扫向池雨的脸,再平淡地收回。
早已习惯了路人的差别对待,池雨打了个哈欠,擦掉眼角沁出的泪水。
“我先回去晒衣服。”
何奕宁:“要一起去吃晚饭吗?”
两人同时出声。
何奕宁笑容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无奈,“好吧。”
和何奕宁分开后,池雨走回宿舍。
宿舍楼梯,他心事重重地低着头往上爬,被一位往下走的人撞到了肩。
袋子从手中滑落,池雨忍住不悦率先道了歉,弯腰捡了衣服要起身时,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按住了肩。
“流了鼻血就逃了一下午的课,我说你金贵还真不冤枉你。你身上穿的谁的衣服?”
谢鹏的声音。
池雨头皮发麻,心烦地吸了口气。
还真是冤家路窄。
第23章
被谢鹏压制在楼梯道上,过路的几位同学疑惑地看过来,池雨环视一圈四周,不想惹事的理智按下了心中的火。
趁谢鹏分神时,池雨一掌拍开他的手,趁机走到楼层平台,防备地看着他,“眼镜被你摔坏了,我出去配眼镜。”
“出去了一趟怎么还换了衣服?”谢鹏打量着池雨,眼神不掩火辣辣的打量和观察,“我记得,你没有这身衣服吧?”
他走到池雨面前,伸手去拉池雨的衣服。
池雨往后一退避开他的触碰,“不要碰我。”
谢鹏嘲讽一笑,“是那个何什么的衣服吧?今天你出鼻血了,他还伸手帮你接。你们什么关系?你知道我们学校开除过一对同性恋的事情的吧?”
“有病。”池雨眉尖往下压,不打算与谢鹏产生争执,径直往宿舍所在楼层走去。
谢鹏拽住他的袋子,语气差得像池雨欠了他钱一样,“你把我衣服弄脏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
“谢鹏!你干什么呢!”
池雨没心理睬谢鹏,被张采文突然吼的一嗓子激得脑袋一晃,加之拽袋子的力气消失,要不是有刚好下楼的张采文扶了一把,他的鼻子还要再经历一次磨难。
张采文扶着池雨站稳,凶神恶煞地瞪向楼下的谢鹏,“你要是再来寻衅滋事,我让雨哥去教务处告你,让你提前回家颐养天年。”
谢鹏一改往常的炮仗性子,没有和张采文吵起来,离开前看了眼池雨,默不作声地走了。
“这狗东西还敢来找你!要不是在学校这种法治地方,我肯定要拿个麻袋套着他打一顿!”张采文剜了几大眼谢鹏的背,翘起打了石膏的手指抓了抓脑袋,转头看向池雨,“哎,雨哥,你穿的谁的衣服?我记得你没这身衣服啊。”
“……”池雨说:“何奕宁的。”
张采文危机感重重,“呜呜呜,雨哥,我的衣服你也可以随便穿!”
池雨:“……”
他往上走去,张采文立马抛弃了自己原先去食堂吃饭的计划,紧跟其后,“雨哥,你中午请假了,没出什么事吧?”
“没出什么事,睡了一觉。”
池雨走进宿舍,干脆利落地翻出了自己的衣服,脱了身上的衣服换上自己的衣裳,劣质但并不难闻的洗衣液香味瞬间取代了属于何奕宁的味道。
他拿着盆,把换下的衣服塞进去,顿了顿,对着张采文道:“你的洗衣液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