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旺说:“雨哥,何奕宁和你关系最好,要不你俩睡一间?”
池雨目光锁定一旁沙发,“我晚上睡觉会抢被子,还会打鼾,我可以睡沙发。”
“雨哥睡觉老乖了,超级安静的。”张采文挑拨离间道,嘚瑟地看着何奕宁,“他可能是不想和你睡才这么说的。是吧,雨哥?”
池雨看傻子般看了眼张采文,浮现在面上的嫌弃转瞬即逝,被迫改口,对何奕宁说:“你不嫌弃我的话,咱俩一起睡也没事。”
何奕宁没应,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手指,他避开与池雨相视,去准备了三份一次性的洗漱用具。
等众人洗漱后回了房间,何奕宁关了客厅的灯,进了卧室。
池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手机,闻声抬头看了眼他,搁下手机,“需要换睡衣吗?”
何奕宁摇头,从衣柜取下睡衣,当着池雨的面自然地换上睡衣。
像正常朋友一样相处,就不该太过矫情,做什么事都要自然一些。
池雨垂着脑袋,等何奕宁换好衣服后才接着说:“这是你平时睡觉的地方?”
何奕宁点头,“隔壁是客房,许厉偶尔会来睡。”
池雨看了看床上的纯蓝色被套,“我身上衣服有些脏,可能会弄脏你的床,如果你没合适的睡衣给我的话,我脱光了睡?”
不想和何奕宁一起睡是一件事,睡别人床要脱衣服是另一件事。
何奕宁眼皮一跳,“不用,我找套我干净的衣服给你吧。”
池雨要是光着身子上了他的床,今晚去沙发睡的人就是他了。
衣柜的顶柜里整整齐齐放着上次池雨穿过洗干净还回来的衣服,他的手搭在上面片刻,重新翻了套短袖短裤递给池雨。
池雨接了衣服,站起来脱掉衬衫。
何奕宁一惊,慌忙地转过头,走到床边拉理整齐得不能再整齐的被子,还是没能忘记方才入眼的大片肉色。
窸窸窣窣的脱衣声音响完,何奕宁转回头,“没有多余的被子了,睡沙发可能会冷。”
是在回应池雨之前想睡沙发的打算。
“我今晚应该不会打鼾和抢被子,”池雨打了个哈欠,擦掉眼角沁出的泪,他爬上何奕宁的床,困意席卷而来,无力的四肢在沾了床时就变得软绵绵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这里比家里亮堂,比家里宽敞,床也比他睡了很久的木板床软,被子上散发着香味,和何奕宁身上的香味一般沁人心脾。
他一向早睡早起。今天洗漱完后凌晨一点,他困得直打哈欠,完全没了胡思乱想的精神,盖了被子后闭上眼睛,一会儿就进入了梦境。
他来过这里一共两次,在这里睡了两次,每次都睡得很沉。
“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迟迟没等到池雨的回应,何奕宁走到床边,池雨呼吸均匀,已然是睡熟了的样子。
何奕宁轻轻叹气,坐在床边,肆无忌惮地用目光描摹着池雨的脸。
没了那副碍眼的方框眼镜,池雨的容貌柔和了不少,垂着的睫毛长又黑,随着呼吸频率轻轻起伏的鼻翼线条流畅,鼻尖下的嘴唇紧紧闭着,饱满红润,软糯得像熟透了的樱桃。
平静的心海倏地升温,沸腾的水面冒起泡,波澜壮阔,难以平息。
何奕宁伸手欲触那红润之唇,在指尖快碰到那片柔软时,他猛地收回了手,往自己脸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巴掌。
不在惩罚,意在警告。君子能御其欲,小人纵情忘身。
他如果真的放纵自己在池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么做了,他和小人还有什么区别?
调整好呼吸,他关了灯后轻手轻脚上了床。
他与池雨同床共枕,中间却隔了一段距离,两人的温度被这段距离相隔在两边,互不相扯。
何奕宁动也不敢动,连温度都如此克己复礼。
紧绷的精神下,入睡变得困难。
熬了两个小时多,寂静无声的屋子里,池雨轻浅的呼吸声都变得明显。
他听着池雨的呼吸,感受着那份沉沉的梦。
等待睡意好不容易光顾脑子时,身旁安静了大半宿的人翻了个身,何奕宁惊醒,他睁开眼睛检查池雨身上被子还在,合上眼皮酝酿睡意时,独属于池雨的温度率先越了界——
池雨好似做了个噩梦,伸手胡乱搂抱住何奕宁的胳膊,将那只手如如同救命稻草般紧紧搂在胸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