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
想起何奕宁对自己“有用”的评价,池雨凉飕飕地说:“要不能弹钢琴了,你就没用了。”
“池雨。”何奕宁突然喊了一声,对上池雨视线后,他问:“要我不能弹钢琴了,你不会抛弃我吧?”
池雨嘴角轻扯,“别发疯。”
“那为什么只关心我的右手?”何奕宁说,“我别的地方也受伤了。”
当年,何奕宁为了反抗孙唐娟的独裁,故意把手腕摔伤。在医院时,孙唐娟一个劲儿地问医生他的手腕能不能痊愈,明明他身上还有别的伤,但她关心的好像只有钢琴。
池雨眉眼松动,走到他旁边坐下,“看来脑子也伤了,去拍个片。”
那只搭在床边的大手忽地按住他的后颈,某种不容忽视的威压迎面而来,搭在上边的手指轻轻摩挲池雨的肌肤,手的主人传来声音:“看来你也觉得钢琴比我重要。”
池雨被他摸得起了鸡皮疙瘩,向后一靠躲开他的手,“什么叫也?”
手腕垂下,何奕宁说:“没事。”
池雨隐隐约约感受到他的异常,一反平时对任何事都无所谓的常态,问:“真没事?”
何奕宁道:“没事。”
池雨:“你弹钢琴时眼睛很亮……你也很享受弹钢琴的过程吧?平时见你和人相处倒挺从容,怎么在这件事上这么扭捏。”
“有个我心心念念的人好不容易没那么讨厌我了,要因为我弹不了钢琴又开始讨厌我,我该怎么办?”何奕宁笑着说。
池雨盯着他皎洁的眼,目光自然地在他脸上逡巡一圈,“等你变丑了再担心这件事吧。”
当时何奕宁提出“包养”他时,他考量以亲吻作为报复杀敌八百自损三千时,没有产生太多排斥心理,何奕宁这张鬼斧神工的脸可占了不少功劳。
“那可得感谢这次车祸没撞花了我的脸。”何奕宁装作不经意地问,“今天怎么和代鑫在一起?”
说起这个,池雨掀开眸子冷冷地看了他两眼,“代鑫打电话告诉我你出车祸了。”
何奕宁:“他在现场?”
池雨:“要不是我问,你都不想告诉我出车祸的事么?”
何奕宁犹豫地压了压眉梢,“毕竟没出什么大事。”
池雨:“大事?等你死了才是大事?”
他的攻击力一如既往的强,何奕宁一噎,恍然看见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正在攥着布料,从中品出了些池雨的慌张来。
池雨:“郑华是因为我才报复你么?他要真想报仇,该撞的人应该是我。”
慌张的来源是自责么?
听闻他出了车祸,池雨急急忙忙地赶到医院,眼底压不下的担忧和惊慌,是担心他出事,还是担心他出事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
不留痕迹地感受着池雨为自己出事慌张带来的喜悦,何奕宁挣扎了会儿,把要说的话咽进了喉咙里,“他会受到处罚的。”
“他受到的处罚比得上你的伤吗?”池雨蹙眉,很快平息了自己极端的话语,“现在能出院吗?”
何奕宁细细扫过他脸上的一分一毫,心中溢满了怪异的满足感,“医生让留院观察一天。”
池雨看向他身上的病服,说:“我回去给你拿件衣服,在这里等我。”
何奕宁温顺地点头,“好啊。”
池雨前脚刚走,许厉后脚就走了进来,幸灾乐祸地笑道:“你最近过得倒挺好,还把自己过进医院来了。”
出事后,何奕宁先联系了许厉,不知道这货在门口待了多久,听了多少话,他直接问:“你的事处理完了吗?”
“查出了,是白家干的。”许厉脸上浮满戾气,“花钱雇鸭勾引我拍艳照这种事,真是缺德。”
还把照片发给了他爸妈,害他被痛批了一顿,幸好事情没有闹大,要是公之于众影响到了公司,他绝对得被打死。
不过做这事的人一看就没有经验,漏洞百出,查出真凶倒也不难。
“早就告诉你,让你别到处沾花惹草。这不,报应来了。”何奕宁回以同样幸灾乐祸的答复。
许厉阴测测地笑道:“白家大儿子和江家有联姻……白景殷不是还和男的睡过吗?他这么做可比拍照片发给我爸妈缺德多了。”
何奕宁:“你别做多余的事。”
话是这么说,但他也知道许厉压根不听劝。
而他也隐隐地希望,许厉真的不听劝。
他一直很在意白景殷对池雨做的事,规矩和道德束缚着他不越过红线。但如果有人能替他执行,他……并不排斥。
何奕宁猛地掀开眸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