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包括邮寄,这里乱成了粥,更不敢。”
“没办法,只能带出去了……”
我有些疑惑,“去你们那边可不容易,东西给谁呢?”
她说:“你家在哪儿?”
“京城。”我没瞒她。
她“哦”了一声,似乎在琢磨交给谁合适,好半天才说:“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这个人叫崔禾,把东西给他就行!”
“他会见我吗?”我问。
“你说是他的清州老乡,带了些绿豆煎饼送给他……记住了,煎饼的数量是日期,例如你去那天是10月3号,你就要说103张煎饼,明白了吗?”
这个暗语有点儿意思。
她把电话号码说了出来,听我复述一遍没有问题,才放下心来。
我犹豫了一下,“那个……”
她展颜一笑,“见到他以后,你把这里的遭遇都可以告诉他,就说我说的,他肯定会给你两万美金,而且还是现金!”
我松了口气,露出了一丝笑意,“那就好,蚂蚱不肥也是口肉,就这么说定了!”
李彩恩脸却冷了下来,盯着我说:“有一点,我得提前和你说清楚……”
“什么?”
“如果你坐地起价,拿这个东西要挟他……”
我脸涨红起来,“李小姐,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她笑了起来,嘴角挂着一丝丝不屑,也不再看我,淡淡道:“什么人都不重要,你可以试试,真要这么干的话,我保证你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这是怕我坐地起价,可以理解。
我做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鼻子里喘着粗气,她也不理我。
又过了好一会儿,我想问东西在哪儿,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就没再问,调整了一个舒服点儿的姿势。
奶奶的,绑了一身绳子,什么姿势都难受!
怎么逃走呢?
脑子里翻来覆去琢磨着。
如此严密的防守,或许只能等老唐他们过来,外面乱起来以后,自己才有机会了……
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耳边想起了李恩彩的歌声,是首东北的《摇篮曲》: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
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声……”
真好听。
昨晚几乎没怎么睡,听着温柔的曲调,眼皮也开始打起架来。
迷迷糊糊间,就听她喃喃说:“小弟,睡吧……”
声音如梦呓一般,歌声还在继续着。
仓库里温度越来越高,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热醒后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口干舌燥,肚子也在“咕咕”叫,应该下午了。
歪过头去看李恩彩。
没想到她也醒了,满头满脸都是汗,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一晃儿好多年没看到弟弟了,他和你差不多大,真希望能像你一样英俊……你叫什么?”
这是她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那次,我说自己叫加藤小艾。
“我叫艾国!”
“艾国?爱国?!”她喃喃着,仰头看着对面墙上的小窗,“这个名字好听,我喜欢。”
我问她:“喝水吗?”
“嗯。”
我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能挣脱这些绳索,于是用膝盖骨碌过来一瓶水,又说:“咱俩对着坐,一起用膝盖夹住……”
很快,我弯着腰,用牙齿把两个人膝盖间的瓶子拧开了,“你喝!”
李恩彩摇了摇头,“快喝吧,看你一头的汗!”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还是说:“你喝!”
推让了好半天,她没犟过我,弯下腰,用嘴叼住瓶子,仰头就喝。
咕咚,咕咚。
很快,她喝掉了三分之一,放在膝盖之间,“你快喝!”
这个时候哪儿还有什么忌讳,我叼起来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