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呀”一声,我已经窜了过去,抬脚就往他脑袋上踹。
小子,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活该你倒霉!
没时间多耽搁了,送上门的冲突,不想冲突也得让他冲突起来!
话说这小子挺灵巧,我也是没敢用多大力气,很快他就爬了起来,和我厮打在了一起。
两个人拳来脚往,有人起身看热闹,有人不管不顾还在玩,不远处的王欣抱着袋薯片咔咔嚼着。
我连三分力气都没使出来,黄毛就已经被打懵了,不再还手,嘴里一直喊: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地方都给你了,怎么还能打人呢?”
“救命啊!”
“……”
见实在是打不过我,他抱着脑袋缩在了地上,看着像头卷曲的大虾。
我还在踢着,不敢用力,嘴里还要骂骂咧咧。
有位叼着烟的大叔看不下去了,朝我喊:“行啦,再打警察来了!”
我还郁闷呢,怎么打了这么半天,警察还不来?
于是伸手指向了他,嚣张大吼:“老东西,再不闭嘴连你都打!”
这一行为彻底激怒了围观的人,一个爆炸头的胖娘们抓起一把弹珠就朝我扔了过来,嘴里还骂着:“你是个人渣!”
有一个扔的,就有第二个,很快,弹珠像下雨一样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这他妈扯不扯呢,还激起众怒了!
这是扔弹珠吗?
这是砸钱!
我看的清楚,王欣这臭小子也在跟着扔。
等出来的,非抽你两个大脖溜儿!
没办法,我只好用大衣捂住了脑袋,有钢弹珠打在了手背上,那是真疼啊!
不敢动了,满地的弹珠,一不留神就得摔倒。
这场闹剧持续了约两分钟,终于听到了警察的喊叫声,还有摔倒和众人哈哈大笑的声音,我松了口气。
二十几分钟后。
做完笔录,检查完身体,又让我换上了一套橘黄色的衣裤,被两脚踹进了一个小房间。
真是被踹进去的!
踹我的这个警察,过弹子房去抓我时,被满地的钢弹子滑了个大屁墩儿。
房间狭长,举架至少有四米,宽度多说一米八,长度可是不短,起码能躺下十二三个人,还铺着干净的榻榻米。
里面只有三名嫌犯,已经盖着被子躺下了,他们相互间的距离至少还能躺下两个人。
见有人进来,三个人都眯着眼睛看。
眼前场景让我有些惊讶,实事求是的说,这和咱们八九十年代的看守所区别有些大。
1984年,那年我12岁,第一次进收容所。
到了17岁时,第一次进看守所,印象最深的是佳木斯看守所。
那铺土炕正常睡觉的话,多说能躺十一二个人,可我进的那个号子,至少睡了二十七八个人,越往后越挤。
从中间开始,都得竖着身子睡,翻身更是件极为奢侈的事情。
尾铺的人最难受,因为挨着厕所,只隔了半截砖墙,那个味儿熏得人头几宿根本睡不着。
这里条件要好太多了,起码够干净,人也少。
里面有窗,上面的铁栏杆比大拇指都粗,窗台下是个外露的坐便,旁边是陶瓷的洗漱盆,榻榻米一侧墙上还有几个长条状的折叠桌面,看样子能支起来做书桌。
我叉着腰问:“哎?我他妈睡哪儿?”
三个人都不说话,于是我一屁股就坐在了门口位置,下意识地想离靠窗的坐便远一些。
这里明显没有头铺一说,更没有什么新人杀威棒、喷气式,三个人不再看我,都闭上了眼睛。
我见脚底下有被褥,伸手扯过来铺好,没脱衣服就进了被窝。
灯光有些晃眼,不用去找,屋里不可能有开关。
正琢磨着,灯就关了,不过墙壁上还留了一盏灯,灯泡外面罩着铁丝网。
这盏灯度数不高,光线昏黄。
房间铁门上有个方形孔洞,外面有张活动的铁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