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笑着离开。
期间,路小远也回来了一趟。
他吃了不少苦头,来还方闻钟钱时,蔫巴巴的,在方家客厅里吃了一顿方闻钟做的三菜一汤,他眼泪花花要掉不掉,“方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在这个城市里,吃苦了受不住了,还有个地方给他吃一顿好吃的热乎饭,他就知足了。
煽情完毕,突然问方闻钟,“萧疏怎么没来,他对你还好吗?”
路小远问得正常,他就觉得萧疏那个人挺别扭的,说不定会欺负方闻钟,才问这话,方闻钟听在耳里,感觉有点别扭。
兄弟之间,怎么问‘对你还好吗?’……
不过他立马缰在椅子上,他们貌似,不算清白的兄弟了。
萧疏对他有要求,要么答应他的……喜欢,以一个方闻钟不知道怎么称呼的身份待在他身边,要么离开他。
方闻钟越想越埋怨,萧疏压根没给他选择。
他除了留下来还能怎么办。
很奇怪,在他们彼此等待的日子里,方闻钟冒出来的,绝大多数是对未来的憧憬、想像,以及一些他不愿意承认的开心,极少数才是对关系变化的不愿意,当好兄弟多好啊。
他一直是萧疏的哥哥,萧疏是他会关心一辈子的弟弟。
什么都不能打破。
包括他们自己。
不确定和害怕,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误以为,他对萧疏只有妥协,没有平等的喜欢。
直到这天。
方闻钟姥姥一个人在下面逛街时,方闻钟没注意,她走远了,想到姥姥身上带了他的电话号码,方闻钟急切地去找,还抱着希望哪个好心人看到姥姥主动联系他。
姥姥不记事,脑子不太明白,但方闻钟总不能一直把她关在家里。
偶尔会让她出去转一转。
平时一直在他视线范围内,这次他一不留神,姥姥就走不见了。
附近两条街道都找过了,方闻钟焦急地气喘吁吁,忽然看到萧疏他们学校的大门。
门内,萧疏正扶着一个老人,往外走,赫然正是方闻钟姥姥。
姥姥一双手皮肉松弛,干瘦又紧巴巴地拽着萧疏手,她嘴里一直在说:接大孙子放学了,大孙子回家,她给做好吃的……
萧疏任由她抓着,走出校门,快走到方闻钟跟前。
“萧疏,”萧疏身边的一个女生取下脖子里的灰色羊绒围巾,笑着递给他,“谢谢,麻烦你了。”
“没事,”萧疏把围巾收起来,拿在另一边手里。
方闻钟这才注意到,萧疏旁边还有一个笑颜如花,很漂亮的女生,刚把围巾还给萧疏,羞涩地笑着走开了。
方闻钟看到姥不那么着急了,紧接着涌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她是谁。
他死死盯着萧疏手里的围巾,方闻钟不知道,他的目光绝对称不上友善。
萧疏把姥姥扶过去,交给方闻钟,“我跟学校保安说了,以后可以让姥去校内转转,里面比外面安全。”
“嗯,”方闻钟点头。
他们一同回去,对于萧疏跟上他往家里走去的步伐,方闻钟没有二话。
直到到家,萧疏脱下外套,把那条围巾扔在外套上面,方闻钟端着水杯迟迟不离开,他憋得慌,那个女生从脖子里摘下围巾还给萧疏的画面,他久久忘不掉。
方闻钟突然就明白了。
不一样。
萧疏的兄弟,和他的,爱人。
不一样。
前者,没有资格,也不会对这一幕产生什么看法或问他,只有后者,赋予权力和资格的时候,也会让他产生可能是吃醋的烦闷和不高兴。
方闻钟喉咙发紧,他检索着自己的内心,事实上他对萧疏的占有欲一点也不少不是吗。
以前,萧疏交新朋友,打篮球,他都会难过。
只是现在画面变成一个他怎么也融入不了解决不了的女生时,才那么清晰,比起干看着,胡思乱想着,他更愿意有吃醋的资格。
方闻钟转头,没再看那围巾。
萧疏好像就是为了把姥送到,他没打算多待就走,方闻钟用他勾人的眼神留住了萧疏,两人在小卧室门口尴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