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巡迟来的解释:“看不到,经过时碰到了,觉得应该给你。”
修恩回头,看向激烈交战的天边,横在身前的手臂如此明显,方白巡太用力了,他觉得自己呼吸不畅。
心头微妙的颤抖也自然而然被曲解成为窒息的不适感。
修恩不自然地摩挲手腕,这里也开始陌生地痒:“为什么,应该给我。”
问出口后,很快后悔。
方白巡这次没有大段的停顿,按在齿痕的手上移,点了点修恩凉丝丝的耳垂:“手感很像。”
而后没了继续解释的意思,那只手又游在脸侧,不经意掠过唇角,察觉到自己触碰了不该碰的位置后,他自然地躲开,继续不带情|欲色彩,很认真地捧着修恩的脸,将轮廓仔细描摹。
“手还疼吗?”方白巡忽然问。
修恩已经意识到他在做什么,脸色不自然地僵住,闻言眼睫一颤,轻声说:“不疼了。”
方白巡停下手,侧过头沉思:“那麻烦你,我想看清你的眼睛。”
轮廓可以用线条勾勒,他已经“看清”修恩的半张脸,在脑中印下粗浅画面之后,出于本能的,想要补充完整,将模糊的轮廓填满。
这要求没来由的突兀,他停下动作,等待修恩的回答,随时可以抽离。
又是安静许久,就在方白巡即将收回掌心时,一只手轻轻圈住他的手腕,将方白巡引导着,虚落在眼前,颤抖的长睫若即若离扫过掌心。
只剩细弱的呼吸越发紧张,世界冻成了一层壳,或者说那覆盖在眼前的一只手遮蔽了全世界,修恩握在方白巡手腕上的手也在不知何时收紧。
仰着头做出交付的姿态。
将自己的全部感知交给另一人之后,也终于体会到了方白巡这几日的感受。
全世界……唯一感知外界的媒介,只剩下对方了。
修恩忽地脸上燥热。
一想到自己这几天自己在他眼中也是同样的感想,修恩羞耻又别扭,眼睫颤抖的频率加快,方白巡体贴地拿开手。
掌心还留存着翻飞的痕迹。
他又勾起修恩落在脸侧的发丝,在指尖一卷,绕在修恩耳后,指尖从发尾滑落,记下了长度。
在脑中画出一个留着柔软齐颈短发的少年之后,方白巡最后问:“什么颜色?”
修恩紧张道:“…金。”
方白巡松开手,在又一波分化期的狂躁之前将修恩推开:“记住了。”
“万一不一样呢?”在这样和缓的氛围下,修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骄纵的偏要打破气氛,“你记住的,是你想象出来的,如果不一样会失望吗?”
一定是他现在看起来太好说话,格外的蛊惑人心,让人放松警惕。
“不会——”
方白巡话音未落,语气一顿。
随即痛苦地低下头,掌心收紧,低喘道:“我会先离开,你留在这里等救援就好,别再出去了。”
海因里希的部下拼命反抗的同时,还在寻找修恩这个引来麻烦的罪魁祸首,试图抓到他用来谈判。
而这几天,他们本可以找到很多能躲避的位置。
这些天之所以数次逃窜,皆因为自己处于分化期,无法控制信息素,味道总会吸引到追兵,这对修恩没有半分益处,相反,他是修恩的拖累。
现在自己的状态比起前几天好些了,方白巡撑在墙壁上站起身告别:“保护好自己,收好花,不方便就算了。”
修恩猛地拉住他的手腕:“不行,外面很快就会结束,我说过我的家人已经在找我了,你要出去自己送死吗!”
他紧张地看向外面。
缓慢流逝的气氛消弭一空,又变成绷紧的一根弦。
不远处,传来熟悉的追兵的声音,修恩慌乱的不行,连忙起身作势带着方白巡继续逃:“我能带你躲前几次,就能带你一直坚持到结束。”
同样的,他也没打算跟着修恩见到他的家人。
前几次碍于身体原因,被迫跟着修恩逃窜已经十分危险,这个身份不能用了,他得尽快销毁。
趁着现在还清醒,方白巡同样听到了外面追捕的声音。
他轻叹一声,捂住修恩的手腕,将他固执的手拽下来之后。
而后措不及防,干脆利落地将修恩的双手反剪至身后,此时他的信息素再次濒临爆发。
方白巡加快动作,不顾修恩的反抗,将他的双手捆缚在身后:“别挣扎,越挣扎收地越紧。耐心点,很快就能解开。”
他看不到不久前还乖顺伏在自己掌心的那双眸子,现在红着眼,满是凶狠的威胁:“你想做什么?我带你逃了这么多次,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警告你不许走!”
“你的安危我说了算!”他试图站起身,却被方白巡按住腿上筋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