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砚砚你呢?你愿意永远陪着我吗?”谢不辞的声音很轻,轻到如果不是温砚有超过人类的听觉,她恐怕都听不清自己的小夫人在说什么。
温砚失声笑了出来,在谢不辞眼眶红起来之前她赶忙道:“愿意愿意,当然愿意了。”
“但是不辞,外面的世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刚刚那句话不过是她开玩笑,虽然她心里是有一点点期盼谢不辞的回答,但是理智在线的时候温砚很清楚,如果真为了她好,那就应该让谢不辞离开这个副本,她还有着鲜活的生命,不应该在这里腐烂。
“……你不知道。”夜色中烛火的微光衬得她神情愈发破碎,虽然是在笑,但温砚看出了几分勉强的意味,“我在外面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也没谁等我回去,其实待在哪儿都一样。”
即使只听她的话,温砚都能感受到是种让人窒息的孤独。
“不过砚砚,答应了就不许反悔。”谢不辞看着她,温润的眼底似乎有波光泛起涟漪,被困在看似平静的的神色下有偏执的情绪在蠢蠢欲动,即将挣脱她的控制。
温砚忙着安抚谢不辞的情绪,没有注意到得自己答应的刹那,对方无名指的指根处有圈符文一闪而逝。
温砚转动车钥匙,摩托车发出噪音,她轻细地声线就夹在其中:“我也去那儿。”
“给我吧,我一个人过去。”谢不辞从护士手里拿过药箱。
这套动作完了以后,视线轻落在温砚身上,也没往后边坐,就站在边上看着温砚。
温砚侧头看她:“上来啊,站着做什么?”
谢不辞砸一句:“你下来,我来开。”
温砚想要说的话语憋了回去,僵持了大概三秒,她妥协般地语气说:“你来吧。”
“你会不会?”温砚的问话从摩托车的噪音中传来。
谢不辞将医药箱给她回:“我不会。”
她听着谢不辞的回答,药箱也绑好了。这句话是开玩笑的,都能听出来。
上车后,脚放好了,但手好似脱离束缚的摆设,一时间不知道该放在何处。
谢不辞身上的枪交给了她,很重,对方没有犹豫。不算朋友但有信任感,这是什么关系?
想不明白猜不透,但当下温砚知道,很久以后她去怀念黑发尾带的淡香,不浓不淡其中还夹了消毒水的味道。
“我是抱着你吗?”温砚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谢不辞视线往后走,说:“随便你。”
随便这个词有很多意思,但也将温砚夹在了中间不好抉择,摩托车往前驶,她的身子因惯性往后,她直接伸手环住了谢不辞的腰。
而在下一秒,车子猛地提速她整个人下半身好似随着风在飘动一般。温砚骑得最快也没到这个地步。
风沙勾着她的发丝,温砚只能将脸埋在谢不辞后背,还忍不住放大了声音喊:“谢不辞,你慢点。”
“你要是怕,就抱紧点。”
谢不辞的声音模模糊糊,但传到温砚耳朵里的时候,温砚也没有思考就照做,她收紧了手将谢不辞的腰圈着。
风声在耳边嘶吼,她眯着眼不敢朝着前方看。谢不辞是真的在赶时间,摩托车飞驰过石块时抖得她心脏都疼。
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说远不远,但生生折磨得温砚发丝凌乱,进了城后谢不辞才稍微减速。
西城还算是一片完整的城市,其实摩利泇国地域不大,城市之间的路程短,西城中心地段被一条铁路横跨。
现在交通线障碍,导致物资很难进来,西城的公立医院紧缺燃料、医疗物资,社交媒体上全是呼吁声。
摩托车停在了驻扎地外,温砚下车时腿还在抖,她摘了头盔挂在手柄上,左手压着眼皮,头一直低着,另一只眼睛不停地淌着眼泪。
谢不辞接过枪发现异样,视线就轻放在温砚泪珠上。
“我,吓到你了?”谢不辞眼睛微眯,降低了声音,“你哭什么,不至谢。”
温砚回她:“我眼睛进沙子了。”
她听到这个回答,松了一口气,抬头朝里面看了一眼,面上很着急,她今天是收到了紧急通知。
“手放下。”谢不辞轻捏住她的手腕,又一次碰上了温砚的创口贴,轻抚上温砚的侧脸。
温砚眼睛被风沙侵蚀得不停淌泪,谢不辞将她的手拿开,一股气流轻钻进眼皮下,她和谢不辞之间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