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昭野:……?
“宫里的贵人派我来的,说正逢清明时节,感念各位大人出门在外,怕是吃不惯锦州的口味,所以命我来给各位大人做饭的!”
宫里的贵人?除了东宫里的太子殿下也想不出别人了。
胖御厨想着自己被贵人召见回的那些话,忙接着道:“对了,小厨最擅长做青团!贵人也是因此特意点的小厨来!”
众人一头雾水,然后思绪就开始发散,感叹朝廷真是看重他们,还惦记着他们吃不上青团!
虽然在场诸位都吃了不少锦州的特色青团,但必须再多吃几个上京口味的青团,不辜负太子殿下的心意!一个个心中念叨着此番得太子如此看重,他们必须为大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时候,只听见前头谢侍郎忽笑出了声。
当着众人的面,他倒是敛了敛神情,然后一本正经向着上京的方向谢了个恩,眸子淡淡掠过诸人,温声提点道:“燕池渠事关无数民生,因而殿下才多有惦念,也望诸位莫要辜负殿下的心意。”
只不过,冠冕堂皇之后的谢大人自个儿想的却是:正好让这厨子再学一手锦州菜回去。
他本就思量着去哪淘两个厨子带回去,只不过怕他还没入上京,监察院的弹劾折子就已经堆满了中枢。
他是无甚在意的,在朝为官谁没被弹劾过?
赶上监察院缺业绩时,那些大大小小的御史盯着你的眼睛都是冒绿光的!连江烬梧都曾被监察院为充业绩弹劾过。
弹劾的理由是他早朝时听着下头官员汇报时喝了一口茶,以此断定他当时一定不专心。更有意思的是,就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破事那个御史还引经据典洋洋洒洒喷了几千字出来。
彼时江烬梧脸上大写的一个“烦”字一个“滚”字,他现在想起来都还是很乐。
只是,即便如此,他的好殿下都没借故发作过一回,对监察院一向还过得去,这要是换成雍武帝,早把人贬去挖煤了。
可以预见,若是谢昭野被参一本骄奢淫逸,少不得要去东宫挨一顿训。
他也不大乐意隔那么老久见的第一面就是站那儿挨训。
*
上京。
今年的春蚕礼定在了三月十二。自白皇后去后,秦贵妃纵一度宠冠六宫,也没能再进一步,只不过因为皇后之位一直空着,所以每年的春蚕礼都由秦贵妃主持。
江烬梧向来不在意这些,也没在这方面动过手脚,今年也只是吩咐下去让开始准备,只等雍武帝和往年一样下旨让秦贵妃代祭。
只是才吩咐完,默书就匆匆来跟他禀了件事。
涂鄢的安胎药被人动了手脚。
江烬梧匆忙赶过去,涂鄢倚在床上,看着脸色倒还好,他挥退了伺候的人,近前去,仍不太放心,“如何了?那药你没喝吧?”
涂鄢自己会医术,按理是不容易中招才是,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好在,涂鄢见他担心,赶紧摇摇头,“放心,我没喝。”
她也不是今天才发现药里被加了东西的。只不过她本来就不喝太医署送来的药,每天送来的药都喂了桌上那盆矮松。在发现送来的药不对劲后,就留了个心眼。今天才算抓到人。
“早就发现了为什么不早跟孤说?你怎么知道除了在安胎药里动手脚这幕后的人不会有别的手段?”
涂鄢:“烬哥哥,你忘了?我可是很厉害的医师,放心,别人想害也害不了我!”
江烬梧一阵头疼。
有时这宫里的手段,可比真刀真枪来要得更脏,涂鄢在医术上少有能及,但论起阴私手段,她就太单纯了!
只是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他看向默书:“既然说抓到人了,那人呢?”
默书早就准备好了,一下令,就有人把一个脸色煞白的宫女带了上来。
“此人是上个月司礼监新送来的,是陛下下的令,让司礼监多送几个机灵的来照顾涂姑娘。”只不过默书是把人收下了,但却打发得远远的,没叫这些人近涂鄢的身。
去年他就一时失察,在江烬梧沉睡的十六日叫一个不知道哪边送来的,不怀好意的宫女撞见了江烬梧喝药入睡的画面。江烬梧素来温和,但却不会对别人送进来的探子留情,先是以抄经被冲撞为由,把这宫女打杀了,后又肃清了一遍东宫上上下下,拔了好几颗别人新插进来的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