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书已经十分有眼色地带潇潇先出去了。江烬梧和谢昭野要去的话,那可得先把马车备好。
因只是出门散心,两人穿得也随意,江烬梧穿着半旧的灰蓝色道袍,谢昭野也只穿了件蓝色的襕衫,只带了两个赶车的护卫,并未带太多人出行。
一群小孩子乍见到两个大人,其中一个还是家中人耳提面命要心怀感恩的当朝太子,虽然还不太能懂什么朝廷什么太子和大官,但一时之间都有些放不开。
江烬梧没想扰他们玩乐的兴致,拉着谢昭野就走了另一条小道散步,他们刚走一段就听到后头那群丫头小子们炸开的闹哄哄的声音。
江烬梧笑了下,摇摇头。
谢昭野和他并行,歪头见着他眉间蕴着的笑,那堆叽叽喳喳的小屁孩还挺能逗他乐的样子,心中一动,问:“殿下想养一只吗?”
江烬梧没反应过来他的话,调子婉转带着疑惑:“嗯?”
谢昭野:“那群小崽子,我看殿下好像挺喜欢的,想养一只吗?”
江烬梧:……
他一阵无言,蹙着眉训他,“什么话?哪有人用一只两只来形容人的。你当是这林子里的野兔子呐?”
谢昭野心说,这也没什么区别不是?反正都是用来逗趣的。兔子不能逗趣了还能下锅呢,那群小崽子又不能,也就是瞧他挺喜欢的。
他这腹语就差摆在脸上了,哪怕没说出口,江烬梧都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亏得他习惯了,谢昭野没直接说出口反驳已经是一种进步了。
江烬梧只能默默叹一口气。
“你这脾性真是越发不收敛了,我看潇潇都怕你怕得厉害。”
谢昭野道,“从前收敛是有收敛的必要,现在在殿跟前,臣做什么还要收敛?难道在你这,我还不能放肆吗?”
江烬梧一顿,明知道他是故意撒娇,“罢了,说不过你。”
谢昭野嘴角翘起,属于是撒娇得逞后的得意,不过刚才江烬梧又提起潇潇,他想了想,提议,“殿下这么喜欢这丫头,要不然,带回去让她认我当个干爹喽。”
“……咳咳咳!”
谢昭野一见他咳嗽,脸色一变,把斗篷给他披上,“怎么了?可是受凉了?”
江烬梧纯是被风呛到了!
他扭头瞪谢昭野:“你听听自己说的什么话?想一出是一出的。”
谢昭野看他平复下来后脸色无异,于是放心了一点,又开始没个正经,拿腔拿调的,“臣说的话怎么了?难道当我的干女儿还辱没她了?”
江烬梧:……
“潇潇都八岁了,你才刚及冠!她还有个十七岁的哥哥!”
潇潇喊他干爹,那邝韫也跟着喊不成?
谢昭野撇撇嘴,“那又如何?多收个干儿子呗。”
小三岁怎么了?正好,那小子要是真成他干儿子了,那他在江烬梧面前的辈分可不正好下去了?好事啊!
原本谢昭野还没觉得,这会竟然真有点跃跃欲试了。
江烬梧被他气笑了,“你在这想当然,也不想想人家答不答应?我怕我还没带邝韫兄妹回京,人家先被你吓跑了。”
谢昭野不大服气,还想辩驳,又被江烬梧瞪了一眼,意思是:你还敢继续说?
谢昭野心里嘀嘀咕咕,嘴上是不说了。
两人不再说话,伴着林间飒飒的风声往前走,不自觉就走进了一片竹林里。林子里弥漫着淡淡的竹叶清香,阳光透过稀疏的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地面上早铺了一层薄薄的枯叶层和黑泥土混在一起,踏上去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们寻了块开阔的空地,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一会儿。
江烬梧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静谧的时刻,突然有点遗憾,“可惜,这里无剑也无琴。”
若是能在这林间一人舞剑,再一人抚琴相和,一定别有意趣。
“不可惜。”谢昭野含笑,“无剑无琴,但,有别的。”
江烬梧疑惑地看向他,只见他眨眨眼,然后抬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丛新竹?
谢昭野利落地起身,然后跑到那丛新竹前蹲下,接着,就开始……挖笋!
江烬梧:……
江烬梧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看看谢昭野,又看看快被他掰出来的笋,迟疑了一下:“这片竹子,应该没有主人的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