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梧拂袖起身,硬邦邦质问:“经书抄到第几卷了?”
谢昭野浑身一僵。
抄到第几卷了?
他抄的时候完全是一心二用,一上午了
第一卷还没抄完呢。
见他不说话,江烬梧看出来了,冷笑一声,转身就要去桌案那儿翻。谢昭野眉心一跳,想起来刚才三心二意时偷描的他的小像还没来得及藏好呢!
“等等!”
谢昭野完全想不起来什么邝韫不邝韫的了,一把扯住江烬梧宽大的袖口。
江烬梧停住脚步,奇怪地等着他的下午文,“怎么了?”
谢昭野表情一变,可怜得厉害:“殿下,我饿。”
江烬梧半眯眸子,狐疑地看了看他,让他抄不完不准吃东西,竟然真这么听话?
谢昭野信誓旦旦说:“殿下,臣本来就很听你的话啊。”
江烬梧都不兴说。
他依旧冷冷淡淡的模样,“饿了一顿而已,孤看着,你精神头这么好,还能再多饿两顿。”
他扯出自己的衣袖,转了个方向向外走去,瞧着还是清清冷冷没有一丝笑意,十分正经,却招了伺候的人来,叫人去备膳了。
江烬梧:“孤是自己饿了。”
他看着伺候的人强调。
下人一头雾水,摸摸后脑勺,“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谢昭野望了望尚早的天色,跑到他面前挤眉弄眼,故作不知地疑道,“殿下今天饿得真早。”
江烬梧一甩袖,扭头瞪他。
“闭嘴!”得了便宜还卖乖!真不该给他半点好脸色!
*
上京既然来催了,江烬梧便也打算收拾收拾回去了。
几个北狄的细作一块打包回去了。
这几个细作倒是嘴硬,连皇城司都没能撬开他们的嘴,江烬梧还在想怎么处置他们,谢昭野便说了,想把他们押回去上京。
不管是北狄,亦或者是现如今上京那些不大安分的人,应该点不太想看到这些细作活着。
江烬梧一听他说,就明白过来,他又打着引蛇出洞的主意。
就算这蛇引不出来……捏造一点什么,他也不是干不出来。反正谢昭野一直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既然如此,就一起打包吧。
两人忙碌了几日,才将金州的大小事宜安排妥当。
离开那一日,许多人来送行。
潇潇大着胆子上前拉拉江烬梧的袖子,示意有话要说。
江烬梧笑了下,蹲下身听她讲话。
潇潇很认真说了一句:“太子殿下,谢谢你。”
江烬梧眉眼温柔,像极了夜色中高悬的明月,他只是揉揉潇潇的头发,“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潇潇却摇头,“我说的不止是这一次。”
江烬梧有些疑惑。
潇潇歪头看了看自己的哥哥,邝韫点头之后,她才继续说:“太子殿下,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你应该已经不记得了,两年前我和阿娘跟哥哥走散了,阿娘护着我从陇州逃难来金州找舅舅……”
孤儿寡母的,身上仅有的干粮也被其他流民抢走了。邝母最终病死在了路上,没能护女儿到最后,潇潇那会比现在还小,更是惊慌失措,还被拍花子盯上了,幸运是遇上了江烬梧带人赶赴陇州。
江烬梧没有特意见潇潇,只是路过时见势不对救了个孩子罢了,下面的人问话回来说了情况,江烬梧心中起了怜惜,就派人护送了这小姑娘和她母亲的棺木去金州与亲人团聚。
潇潇也只偷偷瞧过几眼,记下了恩人的样子,后来才晓得原来这个恩人就是太子。
可惜的是,潇潇和兄长团聚后,没能在舅舅家待多久就被赶出来了,连带着当初江烬梧派去的人留下的银子也全被他们贪了,还是被另外的好心人收留了,有了个住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