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官员都忍不住羡慕地看着这个年不过二十的年轻人。
啧,这次又让他赌对了,怪不得能得到太子的信任啊,瞧瞧人家,前脚刚有了督建燕池去,拔除锦州贪腐的功劳,后脚随裴大人、苏大人留守上京时的所作所为也是可圈可点,后来太子染疫,别的官员还在战战兢兢的时候,人家已经骑马去那最危险的地方了。不说别的,就是这颗忠心,将来太子登基,这谢大人必然是鲜花着锦啊。
但旁人也只能眼馋了,真要让他们来,有几个人是敢在那危险的关头带着人跑去金州的?那时可是连太子都感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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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殿的炉子又换了种香,没有之前的浓腻,数月不见,江烬梧乍一见到雍武帝,恍惚了一瞬。
这么几个月,雍武帝竟然消瘦至此,他去金州时,其实他身子骨已经好些了,不然也没法夜夜笙歌,如今这一脸病容仿佛……
江烬梧心情复杂,先行了礼:“陛下。”
雍武帝反应了一会儿,作势要坐起来,江烬梧蹙了下眉,上前去搀扶,坐起来后,他才缓缓舒出口气,“你回来了。”
雍武帝打量了他一会儿,“恢复得怎么样?”
知道他是在问感染疫病的事,江烬梧低了低头,语气平稳,“尚可。”
雍武帝不说话了,但江烬梧察觉得到,他是视线在自己身上巡视,这种巡视有点奇怪,好像是真心实意的关心,可又让人觉得仿佛夹杂了些许审视。
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江烬梧并不想和他表演什么父慈子孝,既然寒暄过了,就该直入正题了。
“陛下,臣听苏大人说,秦尚书被打入了诏狱?”
说到诏狱,诏狱与刑部有着本质的不同,没有皇帝的命令,即便被关进了诏狱,也无人敢动里头关着的人。所以他也想知道,雍武帝是真的想处置秦川穹,还是只是找个借口关一关,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保护?
提起这事,雍武帝却明显兴致缺缺,只说了句,“苏允没告诉你?西南大营副指挥使上的检举折子,说兵部克扣了军费。”
西南大营副指挥使?
江烬梧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人名,但,此人不是秦家阵营的吗?怎么会检举秦川穹?
他也确保自己绝对没有派人去策反过此人。
江烬梧敛了敛眸子,“那陛下是打算调查此事?”
“调查啊……”雍武帝疲惫地按了按额头,好半晌才掀掀眼皮,说的却是另一件事,“你的生辰,快到了吧?”
江烬梧一顿,方才回答,“还有些日子。”
他的生辰在七月,七月二十九,还有大半月才到。
他也不晓得雍武帝这时提起他的生辰作甚。
雍武帝叹了声,“一转眼,你都二十有六了,东宫却至今没个子嗣。”
江烬梧眸子微凉,果然听见雍武帝的下文:“朕已经让司天监开始看日子了,你和秦三娘的八字很合,早日定下太子妃,朕到时再赐你几个侧妃,你是太子,总要为皇家开枝散叶的。”
江烬梧心觉好笑。
他也不想在这同他虚以委蛇了,直白地问他:“陛下是怕我对秦家做得太过了,在提醒我吗?”
雍武帝没回答,深深看了他一眼,说,“你不像朕,很不像。”
他说完,突然开始咳嗽。
江烬梧还没来得及想他话里的意思,林容就捧着个精致的檀木小盒匆忙进来了,“陛下!药!”
雍武帝从里面拿了颗丹药吞下。
江烬梧看得直皱眉。
雍武帝以前并没有服用丹药的习惯。
好一会,雍武帝缓过了这阵,阖眼平复了片刻,“梧儿,你想当皇帝吗?”
江烬梧一愣。许是因为他和雍武帝生疏多年,他很久没再喊过他父皇,一如他复立后,雍武帝也只是以“太子”称他,又或者,是因为他的后半句。
“朕知道,朝野上下都在等着你在朕百年之后登上皇位,他们都知道,你不像朕,你会是让很多人都满意的皇帝。”
“梧儿,告诉朕,你想做皇帝吗?”
江烬梧定定看着他,并没有回答。
雍武帝到最后也没有非要他回答,甚至并没有多提秦家的事,还说让他全权审理军费的事,这不就是放权给他,让他随意宰割秦家吗?
他的态度缘何变得这样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