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上面画的人像后,下意识瞪大了眸子,眉头皱起:“这不是——”
江烬梧:“此人,乃是北狄皇帝新得的国师。”
“这怎么可能?!”
“从南溧,到北狄,这半年来,桩桩件件,背后只怕都离不开他的手笔。”
裴虎还是不敢相信:“可是这怎么可能?当日刑场,当着无数观刑百姓的面,还有那么多官员的眼皮子底下,对了,还有谢大人!”他扭头寻求认同,“谢大人,当日你也是在的,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江烬梧道,“只怕,他是把所有人都骗了。当初卢隐逃往南溧,陛下,孤,乃至满朝文武,都想不到,除了卢隐,还有一个本该已经被处死的人也在南溧,只是一直隐在暗处掩人耳目。”
裴虎缓了好一会才接受这个刺激的消息,他抬头,“殿下的意思,是要我暗中抓他?”
江烬梧摇摇头,“他心思诡谲,能想出金蝉脱壳的法子,又藏了这么久,你贸然出手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那殿下希望臣怎么做?”
“引他,入大魏。他何时能入大魏,必须是我们说了算。”江烬梧道,“我们在北狄有探子在,届时,会有人联络你。明面上,你只需镇守偏翎关。如果北狄想打进来,偏翎关是他们第一个要解决的障碍,偏翎关易守难攻,如果再有你坐镇,只会更难打,对方若想攻破,就只能反过来从大魏瓦解,没有猜错的话,应该会直指你。”
“等你出发去并州,也许外头会出现一些关于你的流言,可能出自北境,可能出自上京,总归不会太利于你。”江烬梧负手,半眯眸子,“迄今为止,他一直以为自己还躲在暗处掌控全局,既然如此,那便先让他执片刻的棋子。”
“孤提前与将军说这些,也是希望到时将军心里无须过于担心。”
“只需静待,有人找上你……”
江烬梧定定看着裴虎。
裴虎不是蠢人,很快心领神会,“臣明白了!”
……
裴虎离开时,一出殿门,脸上已经带上了愁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训了一顿。
江烬梧在谢昭野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瞥了眼那两盘只动了几块的点心,“不合胃口?”
他方才咬第一口就一副嫌弃的模样。
“嗯。”谢昭野撇撇嘴,“有些腻,今天这厨子手艺不行。”
“就你嘴挑。”江烬梧语气淡淡地训了句,不过听得出来只是随口一说。
他把刚才给裴虎看的画像叠好,塞进信封里还给他,问,“刚才怎么一直不说话?”
谢昭野:“殿下不是说得很明白了吗?臣还能说什么?”
江烬梧望着他平静的面容,没说话。
谢昭野反倒笑了,“殿下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江烬梧说,“你放心。”
谢昭野怔愣一瞬,也只有一瞬,然后点头,“好。”
*
次日,由翰林院柳青斐拟的旨,由裴虎出任并州知州,不日启程赴任,江烬梧亲自盖上了皇帝的印玺。
裴虎闭门不出,谢绝了一切拜访,花了两日时间简要收拾了行装,没带妻儿,在天还未亮时,就出发去赴任了。
没过几日,苏允也走马上任,升任中书令。
另,从永和殿传出的意思,褫夺秦贵妃的贵妃之位,贬为庶人,幽禁长乐宫,但又给五皇子和秦五娘定下了婚期,就在下个月。
不是没人怀疑这到底是不是雍武帝的意思,毕竟雍武帝一直在“养病”,除了太子和医治的太医,任何人求见都没召过。不过这种怀疑的苗头不算太多,谁让东宫的太子殿下是出了名的风光霁月呢?真要夺权,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夺。
这期间,上京又出了两件新鲜事,还和秦家有关。
一件是前兵部尚书秦川穹的夫人与他和离之事。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顶多被人在背地里嚼两句舌根罢了。这秦夫人本也只有一个女儿,膝下的那个男孩是秦川穹的妾室所生,记在她的名下,他们这两夫妻本就属于联姻,现在秦夫人的娘家愿意接她们母女归家,又有门路让她成功和离,总比流放或是编入贱籍要好!
虽然和离归家肯定不如以前在秦家当夫人舒服,但总归还是性命重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