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然,年瑜的那份坚定也在这一路上搀扶了他很多次。
等出去后,应该叫年琰给他们颁个“最佳搭档”奖。
窗户大开着,樱花好像飘荡进来几片。在这个世界里,屋外没有石碑,但石墩子依然静静蹲在那儿。
臧洋闻到一股淡淡的樱花香,又去亲年瑜。这次接的吻比较深,他贴着对方的唇瓣,亲昵道:“现在该我问你了,你这次回来的终极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是被香味熏的还是被亲的,总之年瑜迷糊了,一时没了把关,说:“只是回来问你的选择。”
“我想...让你有一次真正由自己决定命运的机会...”
因为很爱你,想让你过得好。
所以会把选择权交给你,并且尊重你选择的所有结局。
但年瑜没想到对方听完后突然翻身交换了两人的位置,后脑枕上柔软枕头的那刻,他发现臧洋的笑意没了。
臧洋手撑在他头旁,嘴角绷得死直,严肃地说:“...我有点生气了。”
年瑜:“?”
如果他没看错,对方应该是蹙紧了眉头,凝声又问了一遍:“你来这一趟,身体遭那样的罪,就是为了问我的选择?”
“根本没这个必要...以后我老了躺在医院里,拔不拔管都是你一句话的事,无所谓。但你前阵子在我怀里喊疼时真的给我造成心理阴影了。”
“我...”年瑜有些心虚地打断他,“没考虑这么多...”
“以后得考虑,有什么事必须先考虑自己。”臧洋叹口气,望向那只缠着绷带的左手。看不太清的眼眸中却有着很明显的心疼,自言自语般重复了一句:“...真的很生气。”
当然,也很气自己没陪年瑜走到最后的那条破命。
年瑜赶忙凑上去,带着讨好意味地沾沾他的嘴角。
臧洋长吁一口气,双臂环住对方的腰,闷声问:“有具体时间吗?什么时候走?”
“明天中午。”
年琰已经发来最后通牒了。
年瑜想了想,补充道:“会带你走的。等我把你记忆修好就来接你。”
“要多久?”臧洋搂得紧了点。
“明天吧。”年瑜笑道。
随即被臧洋报复性轻掐了一下腰。
真是很有希望又很不靠谱的一句期许。
提到分别的事,臧洋才想起来那串手链,颐起脑袋,轻轻摸出口袋里的盒子:
“手链会不会太简单了,我还买了些珠子,你要不要...”
“不,就这样。”
年瑜抬起左手放到他眼前,链子附在一圈绷带上,显得很素净,跟碗米汤一样寡淡。
“我丢的那条也是这样的,等伤好了就好看了。你串那么多珠子,到时候我动起来不方便。”
臧洋捕捉到关键词,愣住了。
“...动? ”
年瑜:“给你变个魔术。”
话音刚落,臧洋余光中见年瑜左手抬了起来,手指僵硬又轻柔地抚上了自己的脸,颤颤巍巍地动了动。
他不可置信地垂下眼,大脑嗡嗡的,一瞬间有些头重脚轻。霎时就忘了丘晓樱曾下过的定论。
...谁说好不了的?这不是动了吗?
就是动了。
臧洋想去牵一牵,又想起年瑜伤口还没长好,抬手停在了一个若即若离的距离。
“惊喜吗?”年瑜笑了笑,问他。
他感觉自己的声带都消失了,一时说不上话。
有点太惊喜了。
但其实没有什么医学奇迹。只是年瑜做了一个机械辅助臂。
他把臧洋支出去的这几天一直在研究这个。前阵子早早画好了设计草图,去找了丘晓樱帮忙制作。直到今天,终于有机会出场了。
然而一无所知的臧洋更愿意相信这是个医学奇迹。他直接用行动代替言语,从年瑜头顶的发旋挨个亲到下巴,被轻轻推了一下。
年瑜:“痒。”
“你好棒。”他笑了两声,忽然说,“又聪明、又勇敢...特别好。”
“... ...”
年瑜偏头躲他的目光,又不好意思起来。
“行了。”
报警的红光在他眼前闪烁,差点将臧洋的脸遮了个全。
正午,人一天中最慵懒、最放松的时刻,很适合道别。等他走后,臧洋睡一觉起,就会觉得这只是场黄粱梦。
他坐在石墩上,半垂下眼,像是如寻常般打个盹。而臧洋靠在他腿旁,一副恨不得抱着他大腿让他把自己拖走的架势。
“这个给你。”年瑜从背包中掏出一枚小芯片和一个播放监控。
“这是什么?”臧洋接过,举起来眯上眼,对着太阳看了看。
“以前录的录像,我走后你再看,或许能唤起些记忆,让我好修点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