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音颤抖地抬起眼眸,看向他的脸庞。
此刻,她的手放在心上,只隔着薄薄的里衣,她清晰地感受到那颗正慌乱无章跳动的心。
她真的不喜欢他吗?她真的厌恶他吗?林轻音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怎么会厌恶他?她气的就是自己为什么离不开他!
可她不能认输,如果她现在服输了,这段时间的倔强又算什么?无理取闹吗?
她故意昂起头,硬着头皮道:“是,我不喜欢你。我要离开……”
话音未落,周景寒再度倾身,炽热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落下,堵住了她未尽的话语。
他红着眼睛:“我不信!你重新说。”
林轻音又气又急,抬手捶打着他的胸膛:“说了你又不信,不信你又非问!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放我走!”
“是!你哪也别想去。”
正僵持之时,屋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大人,您起了吗?”
周景寒抬头,眼神瞬间锐利如鹰:“什么事?”
“人抓到了。”
林轻音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一振,脸色陡然阴得吓人。
他坐起身来,沉声道:“我马上来。”
周景寒穿好衣服,边系衣带边沉声道:“我出去一下。”
他走到门边,又转身回来,细心地替她盖好被子,目光温柔又带着几分不舍:“等我,我很快回来!”
待他身影消失在门口,林轻音才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屋里空荡荡的。
她无力地坐在床上,好一会儿才歇过来。她抬起头看向房间,忽然发现这里的摆设和林家小屋里一模一样。
只是比林家的小屋要大上许多。
林轻音穿好衣服,走到门边,试探性地拉了拉门把,果不其然,门被锁上了。
她又走到窗边,周景寒走时匆忙,没来得及锁窗。
林轻音搬来凳子,从窗户跳了出去。
一落地,入目的庭院景致让她有片刻恍惚。左边是个荷花池,正值夏日,荷叶田田,荷花娇艳欲滴;右边是造型精巧的假山,怪石嶙峋。
林轻音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思索许久,才恍然记起,周景寒曾与她描述过自己的家。
她瞬间明白过来,这里是周家老宅。四年前被抄家,如今又重回他手。
可能因为刚搬进来不久,府中人很少,很多地方也还有些陈旧。
林轻音沿着石板路缓缓前行,路过荷花池时,耳畔仿若响起周景寒在星光点点下和她说过的话,他说夏日傍晚总会在此乘凉,还因为摘荷花掉进池子里。
路过练武场时,她仿佛看见少年时的周景寒还这里舞刀弄剑的样子。
她沉浸在回忆中,不知不觉偏离了原定路线。只沿着记忆中周景寒的描述,一点点观赏他曾经的家。
忽然,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林轻音吓了一跳,顺着声音的方向来到一处别院。
透过墙上圆形的窗户,她瞧见院中有两个中年男人瘫跪在地上,鲜血汩汩涌出,在地面蔓延开来,仿若一片血海。
周景寒站在院子中间,仿若被黑暗笼罩,脸色阴沉得吓人,像是刚从地狱走出的修罗。
他手中紧握着长剑,毫不犹豫地狠狠扎进男人的手背!
惨叫声再次响起!
可周景寒仿若未闻,面无表情,眼神冷酷至极,竟又端起一旁烧得滚烫的开水,朝着男人鲜血淋漓的手浇下,随后,慢条斯理地,活活剥下了他手上的皮!
林轻音惊恐地捂住嘴巴,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景寒哥哥温柔有礼,就算偶尔严厉也是为了她好!怎么
会这个样子!
慌乱间,她转身欲逃,却脚下一软,整个人向前扑去。
“什么人?”
周景寒听觉敏锐,瞬间察觉异样,转头便看见摔倒在地的林轻音。
“你看到了?”他下意识地开口,目光扫向自己身上,衣袖沾染的血迹触目惊心,指缝间甚至还残留着剥下的人皮渣滓。
林轻音瞥见那血腥一幕,不敢再让他靠近,拼命往后退,双手撑地,眼神中满是恐惧。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那些任性的争吵、倔强的反抗,会不会早已触怒了他?
周景寒见状,什么话也没说。他缓步上前,俯身将她轻轻抱起,一言不发地回到他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