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见王爷夫妇来,心中一喜,面上不动声色,平静施礼道:“连日来臣妾母女有劳王爷王妃照顾。”随后又吩咐随侍道:“你们都下去预备明日回京的事吧。”随侍们低头告退。
即墨瑶自从听了湛洵说起闵仙柔的事,极其喜爱这个小公主,立即走过去抱起她坐在旁边逗她说话。
湛洵淡淡看了一眼端妃,颇有些赞赏道:“本王原以为娘娘不过美色出众,却不想娘娘竟有大将之风,沉稳如山,小王真是眼拙,惭愧。”
端妃李氏微笑道:“王爷哪里话。民女本就是乡绅之后,父亲贪财好利,致使民女无所依托。民女羡慕王爷夫妇伉俪情深,若是民女也能得一心人相伴,情愿粗茶淡饭清苦过活,只是这一世怕是不能遂愿了。民女只求女儿平安成长,将来看她嫁人生子,此生便无憾了。”
湛洵见她自称民女,知她已决意脱离皇宫,不由对她的勇气又多一层赞叹,“小王看你识文断字,颇有见识,想来你父亲对你也是喜爱的,不然如何会请人教你这些?”
李氏苦笑道:“父亲哪会这样对我?民女所学皆是母亲所教。民女外祖父乃是私塾先生,因重病无钱医治,无奈之下母亲只能嫁与父亲,换回外祖父一命。父母感情不睦,后来父亲娶了二房,更加冷落母亲,民女在家中不过就是个物件,值钱便多买些,不值钱还不知怎么丢弃呢。”
湛洵见她伤心,也不便多问,扭头看看闵仙柔,道:“小王终于知道小公主的聪慧来自哪里了。只是不知公主是否有救母的勇气?”湛洵从袖中拿出个精致的小瓷瓶,放在桌上,对李氏笑道:“此药服下后会全身奇痒,长出红斑,形状很是吓人,不过半月便会消失,于身体没有大碍。”
李氏已明了湛洵的计策,只是涉及女儿到底不安,“民女服药不可吗?”
“夫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湛洵也不再称她为娘娘,“小王这计谋无非是制造公主重病暴亡,夫人伤心过度遁入空门的假象。一个妃子因痛失爱女做出过激行为无可厚非,何况入了空门便不受红尘约束,皇帝也不好说什么。但如果夫人暴毙,那公主是皇家血脉,无论如何是必须会京的。”
“可是这药?”李氏也知湛洵所言有理,只是女儿才五岁,要受这苦,她实在不忍心。
“夫人,这戏是给田浮看,更是给闵踆看的,不做的逼真,谁信呢。”湛洵是对着李氏说的,眼睛却看着闵仙柔。
闵仙柔小小年纪,毫无惧色,只是想了一会才清脆说道:“为了母妃,本宫不怕吃苦。只是父皇要强行带母妃回去,王爷又能怎样?”
湛洵眼露欣喜,不住点头,道:“若真是如此,小王会让端妃娘娘因伤心过度而身亡的。”
闵仙柔从即墨瑶怀中跳下,拿起药瓶一饮而尽。这一幕瞧得李氏和即墨瑶心惊肉跳,湛洵却是越来越赞赏这个女孩。
当天深夜,端王府被小公主突如其来的重病闹得鸡飞狗跳。端州太守田浮立时接到消息,天快亮时带着七八个大夫匆匆赶到。眼见这些大夫个个面色凝重,田浮也焦急起来。湛洵把他的表情尽收眼中,故作沉重道:“田大人还是赶紧把公主送回京吧,宫中不比端地,御医医术高超,肯定有办法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