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放心。舅舅和他是坐轿而来,直进了王府才下轿。无人瞧见。”董世杰介绍道:“此人名叫韦廿阳,暗中势力不可小觑。王爷放心,此人是马志洁推荐而来,绝对可信。”他从怀中掏出一份信件,“此乃马志洁书信,请王爷看完后立即焚毁。”
湛荣面上露出不情愿的意思,勉强接过一看,皱眉道:“马志洁素于本王无交集,怎生给本王推荐起幕僚来?舅舅休提什么暗中势力。本王身为湛氏血脉岂容宵小胡闹?”他心里明白,暗中就是见不得光,参与其中可就回不了头。性命攸关,怎能不犹豫?
一旁的蒙面人却讥笑道:“王爷宅心仁厚,别人恐怕不会有此善心吧。”
湛荣被高旭教导得特别谦让,也不生气,只问,“何出此言?”
董世杰接话,“外面都在传言,王爷是湛氏的嫡亲血脉。无风不起浪。臣相信若是认真查找,定可寻到蛛丝马迹。王爷已然威胁到别人尚不自知,就凭着血脉,这逍遥王爷您是做不得了。难道要等到大祸临头您才能醒悟吗?圣启八年之后,公主对您态度如何?王爷心中自会比较吧。”
湛荣沉默,当初尚在幼学之年,不过是见湛滢有娘亲疼爱,心中一时嫉妒伸手推了一下而已。此后岁月,两人甚少碰面,只是点头招呼,再无交情。可见自己在湛滢心中已无好感。真要做了闲散王爷,那真是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稍有差池,下场可想而知。只是,他苦笑道:“昨儿母皇特定宣本王进宫,说安者,安分守己也。再者,当初母皇多次在朝野提到,将来大端是女皇的天下。本王还是安分守己的好。”
那个蒙面的韦廿阳嗤笑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王爷即是皇室亲裔,本该雄心壮志博取天下,竟唯唯诺诺做小家妇人状。登大位者当顺应天意。说句大不敬的话,男尊女卑本是天理,女皇才是异数,如今百姓早渴望天下归于正统,王爷授意于民心啊。您饱读史书,该明白世事无常的道理。历朝历代多少登基为帝者,做皇子时都是忍辱负重被人看低,其中还多是圣明之君。圣人云,天与弗取反受其咎,王爷贤名于天下,却不图谋进取,将来性命堪忧矣。”这人的意思很明显,所谓太子储君不过就是个名号,史书上写明了,许多皇帝都曾是篡谋大位,只不过成王败寇,粉饰而已。
湛荣这才正眼打量这位韦廿阳,深深施礼一礼,“先生大才,小王受教。”他看了一眼董世杰。董世杰见他眼中还有疑惑,知道他还是不能相信韦廿阳,于是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湛荣讶异不已,忙道:“小王何德何能,竟得当世三位大才相助。请受小王一拜。”说着,深深拱手鞠躬。
韦廿阳忙跨步扶住湛荣,“素问王爷礼贤下士,今日一见,名不虚传。王爷放心,我与马兄皆是真心想为天下百姓图谋福祉。只是他在暗中更有利行事,望王爷见谅。”
湛荣叹道:“非是小王谨慎,此事太过重大,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啊。”
“父亲与两位叔叔自然不会让王爷置于风险之地。凡事皆暗中谋划,自有马前卒出面,再如何也牵连不到王爷。”许久不说话的董昭言笑道:“公主小小年纪便喜好游历玩耍,言官都上了多少次折子劝皇上约束公主了?公主又被皇上斥责了多少次?王爷不是不知。而且上次皇上在御书房考察王爷和公主的学业,公主居然连文言文都写不出,对仗、音律、格式完全不通,只能拿白话敷衍,您也瞧见皇上那脸色了。可见皇上对公主也不是一味满意的。王爷的机会便在这不经意之间啊。”
“湛滢贪玩,学业确实有些落下。但母皇也只是训斥而已,何况还有皇后帮忖着。”湛荣摇头微叹道:“小王要的是万全。”
董世杰道:“王爷,今晚同庆楼,臣与韦先生、马大人共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