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混迹官场那么多年,怎会看不出儿子的异样,他只笑笑,问道:“儿子,消息送到了?”
“爹,二叔派人跟着我,我不敢直接说,只假装悲伤握住右侍郎的手,在他手心中写下了‘朱武异动,禀告皇上’的话,官服袖口宽大,我又刻意挡住,二叔的人肯定看不到。”
“儿子,我的好儿子。我们一家安全了。”朱文欣慰道:“你记住,你二叔要是真做了大逆不道之事,你定要去皇上面前求情。但一定要真心去求却不能实心求。”
朱忠勇一头雾水,“儿子不明白。”
“你不去求情,皇上会认为我们不念亲情,一个连亲人都不顾的人怎会效忠朝廷?但如果你求情太过,皇上一定会认为我们不识时务,对一个谋反的人你拼命保护怎会效忠皇上?”
朱忠勇的恍然大悟,“爹您的意思是,儿子只求的是二叔家人的亲。如果皇上不同意,儿子一定要装作十分伤心但却不能再继续求情了。”
“没错,儿子,你还要请辞,求皇上让你带着你母亲和奶奶归隐。到时为父一死,皇上念着为父大义灭亲和以往的功绩上,一定会善待你的。你的前程就来了。”朱文开心笑了,“你和为父一样,文不成武不就,要想出人头地就得靠着皇上。为父最后只告诉你一句,在朝廷中当官,忠心皇上是最必要的,皇上交代的差事一定要办好,这两点你只要做到了,哪怕是做个孤臣,你也可以前程光明。”
这话像是遗言,朱忠勇听着泪直流,哽咽道:“爹您放心,儿子心中有数。您安心养病,等——”
“不,爹的身体自己知道。你是男子汉,该担起整个家了。”朱文坦然笑道:“而且长兄如父,爹若不死,你二叔又犯下大错,那是爹管教之错,皇上心里一定有疙瘩。只有爹死了,皇上才会念着我这做臣子的旧情,许你一些好处的。但日后还是要靠你自己争气,爹只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了。”见儿子要放声大哭,他脸一沉,“别哭哭啼啼让爹觉得你无用。当年你爹我就是一个地痞,这辈子混成这样,值了。你的名字是皇上赐的,怎么着你都得对得起这个名字。”
“那爹您好好休息,我让娘来陪您。”朱忠勇陡然间生出勇气,抹干了眼泪,坚毅道:“儿子再去趟二叔那儿,向他哭诉一番,让他以为儿子就是个没主见的人,让他不要起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