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在热气蒸腾的浴缸中闭上眼睛,一个小黄鸭塑胶玩具飘到她面前。
秦珏再次睁开眼睛时和一只小黄鸭面对面。
捏一捏小鸭子发出了咕叽咕叽的声音。
磨砂玻璃门外传来林月白刻意放软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秦珏眨眨眼,驱散了眼底的一抹倦怠。
她进来干什么?
秦珏大脑很迟钝地想,她已经答应林月白会解决网上的舆论,林月白现在应当没有其他要求。
她知道林月白是为了什么才和她腻歪到现在,但其实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
门口的人没有听到秦珏回话,自顾自走进卧室,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浴缸旁边。
“我给你洗头?”
没等秦珏同意,林月白自顾自地把海盐柠檬味的洗发水挤在手中搓出泡泡,伸手去按摩秦珏的头皮。
“这几日我想你想得睡不着觉,导演骂我白天状态不好。”
林月白的声音很轻,她低头在秦珏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在这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我的英语不好,别人说话我都听不懂,连去餐厅点餐都会闹笑话。”
林月白的声音好像有着天然的蛊惑力,让秦珏睁开眼睛,
“秦总,别走好不好?在这多陪我两天,我们一起回国。”
小姑娘给她洗头发,林月白感受着长发卷曲缭绕在手指上,缠缠绵绵纠缠不清。
头发上的泡沫被彻底冲干净,林月白刚要站起来,手臂突然被拉扯一下,她整个人都跌坐在浴缸里——
热水四溅。
秦珏去亲她的唇角,“为什么要我陪你?”
手指不老实地顺着腰线一路往下。
“在国外拍戏辛苦了,那么想我陪你?我以为我们小月亮每天见到那么多人,早就把你的姐姐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秦珏搂着怀里过分纤细的身体,把她抱得很紧,“说话,为什么要我陪着你。”
林月白要挣脱,被秦珏牢牢地按住,动弹不得。
热气蒸腾在脸上,变成了一抹红霞。
秦珏漆黑如墨的长发散在水中,像是深海中引人沉溺的妖精。
林月白的眼神涣散,咽下了即将发出的破碎的嗓音。
林月白看得晃了神,“我……”
她的漂亮话到嘴边说不出来了。
“我不管,我就要你陪着我。”
林月白开始不讲道理。
……
“你管不了?!你不管这件事谁该管!”
国内秦家老宅中。
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把桌子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上。
文件茶杯钢笔,一切东西都七零八落。
站在董事长面前的是两个工厂的高管。
“你看看网上怎么说我们辉达!”董事长气得手一个劲地都在抖,浑浊的眼睛里写满了愤怒,
“说我们逼迫员工加班,说让老员工加班二十多个小时导致猝死——你们公关部的人都死了吗!”
秦振国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时不时骂出几句难听的脏话。
“不就是多加几个小时班,那些员工本来就有基础疾病,却偏偏死在我们厂里,你们入厂前没有要求人体检么!”
站在秦振国面前的两位高管,互相对视的一眼,纷纷低下头。
“退一万步来说,你们多给点钱安抚一下家属,也不至于会有人把尸体带到工厂门口闹事!”
辉达在国内是个比较大的代工厂,帮一些国际一线品牌生产家电产品,在全国各地都有建厂。
秦振国气得头脑发晕,口不择言,“肯定是同行在背后搞我们,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去查,真以为我们秦家任人欺负?!”
其中一个高管上个月才被任命,来了之后才知道辉达根本不把劳动法放在眼里,连装都不装一下。
“员工宿舍那边最近又有两个工人跳楼。”
“你和我说这个有什么用!单子赶不上,我们都没钱赚!”
秦振国片刻后道:“既然有人要跳楼,那就把所有窗子都装上铁丝网封上不就行了,你那么大人了,还需要我来教你做事。”
秦振国像是找到了发泄的目标,快步走到那高管面前,用粗壮的手指指着对方的领口,
“一年给你几十万年薪,不是让你问我这种愚蠢的问题的,让那些人能干干,不能干就滚,要我说工厂把这群人培养成熟练工,这些人应该给工厂交学费才是。”
秦振国生气时,脸上的横肉都会随着身体的起伏而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