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正凝视着她,他的脸色很苍白,咳嗽了一声:“殿下,您刚才不开心了吗?” 艾斯特尔摇了摇头,她没有说自己刚才在想什么,迅速离开了墓园。 只留下了文森特一个人站在原地,他看着艾斯特尔的背影,神情莫测,半晌后他突然笑了一下。 “哈。” 这声笑在空旷的墓园回荡,浸透了阴冷,让人下意识打颤,他冷下脸,他不在乎艾斯特尔回忆西泽尔,但如果是因为他回忆起西泽尔,那他的心情就会迅速变糟。 * “格蕾丝?奥尔科特?” 离开了墓园的艾斯特尔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附近遇到了魔塔主和大贤者,她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副时尚打扮的大美女和他旁边板着脸的男人,一时间有些想笑。 格蕾丝伸手捏了捏艾斯特尔的脸颊:“你是不是也觉得他穿得像是个五六十岁的贵族老爷?”,一旁的奥尔科特脸更黑了,他冷哼了一声装作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艾斯特尔握住了格蕾丝的手腕:“你们来得好早啊?” “早吗?”格蕾丝压了一下头上的礼帽,“距离婚礼只有四天了,已经有不少非富即贵的大人物们聚集在这里,现在要是有人向费比拉安丢一个禁咒,这片大陆就会陷入世界大战。” 艾斯特尔看了眼说出这种危险猜测的格蕾丝,她歪了歪头,突然问:“萨尼亚确定死了,对吗?” “死透了。”格蕾丝异常笃定,她掰了下手指,“而且因为仪式问题,她的灵魂微弱到一吹就散,□□死亡后她的灵魂也散掉了。” 格蕾丝嗤笑了一声:“所以那些主教到底是怎么死得呢?我看八成是拉斐尔那个控制狂下的手。” 眼睁睁看见拉斐尔接过帽子戴上的艾斯特尔默默捂住嘴,她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真相。她听见格蕾丝抱怨一样说:“萨尼亚死之前还用窥见根源来吸引我,是,身为魔法师这是我的夙愿,可我也没忘了除了魔法师之外我是一个正常人,她献祭的不是灵魂,还有脑子吧?” “灵魂消散后理智也会丧失。”奥尔科特接过这句话,他先是看了眼旁边的艾斯特尔,“特雷吉耶前段时间刺杀你了,是吗?” 艾斯特尔点了点头,放下手说了上一次特雷吉耶的半神利用塞缪尔老师引诱她入局的事情。 “他们非常怨恨你。”格蕾丝冷笑一声,“只不过这大概是他们最后的奋力一搏了,他们应该再也没有勇气暗杀你了。” 大贤者这句话里含着杀气,奥尔科特摸了摸艾斯特尔的头:“距离婚礼还有四天,我和大贤者要去拜访朋友。” ‘谁说拜访朋友还带着杀气?’ 艾斯特尔明白了些什么,她抬起头,那双蓝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眨呀眨呀看着两人:“你们不去神殿看一看吗?” “不去。”格蕾丝一副嫌恶表情,“我不想去见那个控制狂。” “我必须去。”不同于大贤者,奥尔科特身为魔塔主于情于理都要见拉斐尔一面,艾斯特尔犹豫了一瞬,向着奥尔科特招了招手。魔塔主立刻低下头把自己的耳朵凑过去,剑圣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请小心教皇。” 奥尔科特古板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柔和的笑容。 “好,我答应你。” 第168章 到来之前 两天后, 光明神殿一个寻常的下午。 教皇坐在了桌子另一侧,旁若无人般把玩着手里的权杖,他垂着眼, 几缕阳光斜斜落在了他放在桌子的另一只手上。坐在他身边的金发少女侧头看了眼教皇, 然后看向对面穿着法师袍的男人。 魔塔主奥尔科特, 他银色的发丝和苍白的脸色相比不知道哪个更加苍白,希贝尔毫无对法神的畏惧, 坦率地打量着这个男人, 她恍然发现——这个传闻中强大古板的魔法师看上去竟然意外的年轻。甚至要比自己身边的教皇还要年轻一些。 正在思考的希贝尔对上了不知何时抬头的奥尔科特的眼睛,他目光雪亮而又深邃,像是白雪折射出的光。圣女很缓慢地眨了下眼,对着奥尔科特露出异常无害的笑容。 魔塔主目光微动, 他仔仔细细打量着希贝尔, 看着这个传闻中神殿百年难遇的天才,未来的继承人,帝国未来的皇后,半晌, 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但他收回目光什么也没有说。 可另一边的拉斐尔终于动了,他放下权杖, 语气很讽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副古板无趣的样子, 石头和你一比都要好很多。” 奥尔科特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那你呢?得偿所愿成了教皇, 这些年过得应该很顺心吧?” 屋子里面两个加起来年纪过百的男人彼此阴阳怪气地明褒暗讽,希贝尔托住下巴无聊到甚至想打哈欠, 圣女低着头拨弄一下头发, 听着这两个位高权重的男人毫无形象地互相攻击。 奥尔科特却是没有忘记希贝尔, 他侧头瞥了眼现在看上去格外温顺安静的希贝尔:“就是她吗?真不愧是你看中的圣女。性格都和你很像。” 这句话意味不明,不知道是夸还是贬,奥尔科特没有去看希贝尔,继续说:“你真的舍得?” 舍得把辛苦培养出的继承人就这样拱手送出去?还是说……一句意识到神殿已经没救了? 拉斐尔露出一个极为嘲讽的笑容:“总比某些人一大把岁数了还没有培养出一个合格继承人要强。” 确实被狠狠嘲讽的魔塔主额头上青筋一跳一跳的,他吸了口气险些一拳打在了对方的鼻梁上,但愤怒瞬间褪去,奥尔科特有些不敢置信:“你竟然真的想开了?” 他啧啧称奇:“我还以为你会一辈子耗死在神殿上面呢。” 希贝尔听着这些放出去足以引起地震的消息,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她似乎更关注旁边窗户上的花纹,圣女的脸上还有淡淡的纯洁笑容,好像她的面前正有一位虔诚的信徒祷告。 这副表情让奥尔科特眼皮跳了一下,只觉得熟悉无比,他忍不住转头去看拉斐尔,对方又拿起那柄权杖把玩:“那些主教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终于让拉斐尔收起了散漫的表情,他坐直身体,笑着反问:“这是一件好事就够了,对吧奥尔科特?” 魔塔主的面色苍白如纸,他望着拉斐尔,目光犀利,拉斐尔毫不畏惧地回视,片刻后,奥尔科特暗暗叹了口气:“你说得没错,但是拉斐尔,我们是人,并不是衡量对错的规则。” “规则?”拉斐尔的脸上无比蔑视,他冷笑着说,“你是指看着平民的尸体腐烂也不收敛,还要怪他们死的不是时候的规则?” 拉斐尔敲了敲桌子:“这种规则?你确定要以它为先?” 奥尔科特直视拉斐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