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我,他才能得到帝位,他……” “嘘!嘘嘘!”宣赫赶紧制止她,“这种话可以乱说吗?赐婚旨意都出去了,往后莫要再提!” 宣姮胸脯起伏,深深呼吸,目光定在虚空中某一个点上,表情越来越冷。 冷到极处,她的眼睛里燃起了两点灼灼凶光。 她蓦地抓住宣赫的手腕:“阿兄!他们若是联手,你我死无葬身之地啊!我们必须阻止这件事!快,你派人去杀了南般若!” 宣赫眼角乱跳:“不行啊,身边都是蔺青阳的人,我能派谁去?” 宣姮:“监察密使?” 宣赫:“他的人。” 宣姮:“御前侍卫?” 宣赫:“他的人。” 宣姮:“禁卫军?” “……” 她看宣赫的表情就明白了。 她怔怔倒退一步:“从前不是这样啊,怎么竟连一个可用之人也没有了吗?” 这句话让宣赫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宣姮没留意他的变化,她皱着眉,自顾自说道:“若是武白鱼还在,蔺青阳他也做不到随随便便把手伸到你身边……” “闭嘴!”宣赫语调骤然拔高,打断道,“你给寡人闭嘴!闭嘴!” 宣姮不敢信:“你凶我?” 宣赫一把扯住她衣袖,面孔凑近,眼眶瞪得扭曲,咬牙切齿道:“今后别再让我听见这样的蠢话!武白鱼总是跟蔺青阳作对!总是作对!寡人若是不帮着他除掉武白鱼,怎么让他看见寡人的诚意,怎么可能得到他的信任!” 宣姮张了张口:“可是……” “没有可是!”宣赫抬手一挥,“武白鱼也好,南戟河也罢,他们这些人,他们这些人!”他的声线尖锐颤抖,“假惺惺满嘴忠诚仁义,其实还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好哇,他们和蔺青阳作对,他们是有好名声了,寡人呢,寡人被他们架在火上烤!” “寡人只想好好活着,寡人不想被他们利用,寡人有什么错!” 他五官扭曲,眼眶里汩汩滚下两行泪。 “阿兄没有错。”宣姮眸光微闪,软下声线哄他,“阿兄当然没有错。阿兄不贪恋权位,这是多么高尚的品德。旁人再怎么口口声声不爱权势,还不就是吃不着葡萄骂葡萄酸?唯有阿兄,才是真正超凡脱俗的人。” 宣赫一怔,泪中带笑:“果然还是你懂我。” “可是阿兄,”宣姮轻晃他的胳膊撒娇,“你想顺顺当当把这皇位让出去,那就一定得把我嫁给东君呀!只要我给他生下一个身负帝火的天命子,你和我,此生就再也无需担惊受怕了!” 宣赫面露无奈:“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他想娶南般若,我有什么办法?” 宣姮冷笑:“阿兄你也不想想,他都对南戟河下死手了,怎会突然平白无故要娶南戟河的女儿?其中定有原因!” “什么原因?” “哼!”宣姮咬牙暗恨,“若我所料不错,定是那女人使了狐媚手段!” 宣赫将信将疑:“哦?” “她可以,我又为何不行?我还能差了她去?”宣姮眯眸,“阿兄,你得帮我,帮我就是帮你自己。” 宣赫略有几分迟疑和警惕:“你想要寡人做什么?” 宣姮轻叹了一口气。她这个兄长真是白做了七年帝王,高兴就是“我”,不高兴就“寡人”,简直让人一眼就看透。 “不会为难阿兄的。只要设一场春宴,把东君请来就好。”宣姮神秘地笑了笑。 宣赫狐疑:“你要在宴席上勾引他?他这种身份,什么女人没见过?” 宣姮:“当然要用些手段,香炉里,飘纱里,酒水里,哪里还不能下药了?” 宣赫:“嘶——你小点声,当心隔墙有耳,叫他听去!” 宣姮:“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 “继续,我在听。”一道声音淡淡传来。 宣赫兄妹愕然一瞬,旋即,浑身血液直直冲上头顶。 视线颤抖,循声回头。 只见那御座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气势沉沉的身影。 殿梁的阴影恰好遮住他眉眼,神色看不分明,半明半昧间,鼻唇下颌弧线如玉。 淡漠,死寂。 不像神仙,像阴鬼。 * 南府。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页?不?是??????ǔ???ě?n?2?????????????????则?为????寨?佔?点 南般若心底隐约的不安终于落到实处。 不仅是她,蔺青阳也回来了。 她拦下战车的那一瞬间,便已经暴露了自己——他知道她回来了。 他当然不可能放过她。 那一纸赐婚诏书被随意扔在案桌上,她低头看清,指尖不自觉掐住掌心。 是蔺青阳的字迹。 字如其人,他写得一手好字,遒劲漂亮,看不出杀意。 “般若?” 她转过脸,南念一担忧地注视着她。 “我没事。”她笑着摇头,把赐婚诏书翻过一面,让它脸朝下。 南念一正色道:“不要担心,我们绝无可能让你嫁给蔺青阳。” 南般若慢吞吞点着脑袋:“我知道啊,阿父阿母都把沙盘做好了。” 南念一失笑,偏偏头,示意她往外走。 两个人离开书案,双双凑到父母的身边。 只见天枢双袖带着残影,在沙盘上方疾出疾收,一处接一处设好陷阱和伏兵。 南念一冷笑勾唇:“蔺青阳若是敢来迎亲,那便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沙盘之上,密布杀机。 “府外整条街道会设下禁域,有了禁域,战斗就不会波及坊间,也可以防着蔺青阳逃走。”天枢的手指划过一整片区域,温温柔柔地说道,“禁域内不留一个活口。所以都不必藏着掖着,念一的焚金诀,该用就用。” 南念一肃容点头:“母亲放心。” 沙盘上,一只长得很像南念一的小泥人落位。 天枢伸出手指,在它额心抹上一道金粉。 南般若视线扫过一圈,轻易就找到了代表南戟河的泥人——皱着眉头,手提丈八长刀。 街道左右两侧,鬼鬼祟祟埋伏着一众星宿。 视线投向战场外,果然看见母亲也给她捏了个小泥人。 婴儿肥的脸蛋,漂亮的小发髻和小裙子。 “让你回炎洲,你也不会答应。”天枢温声细语,“留下来也好,一家人整整齐齐。” 南般若:“……” 不愧是杀手头头,说话一点儿不讲究忌讳。 当然这句说得一点儿也没错——杀了蔺青阳,她在这世间大可以横行无忌。若是父母败了,哪怕她藏到天涯海角,也无用。 很快,沙盘布置完毕。 南般若仔细看过全局,郑重其事地补充:“蔺青阳修为应当与阿父大差不差,但是,他的战斗技巧将会极其老练。” 修为带不回来,经验却可以。 南戟河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