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了,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的人是蔺青阳? 南般若浑身发抖,骨子里一股一股渗出寒意来。 她不敢想。 蔺青阳替她披好大氅,修长的手指拿起左右两根细长缎带,不紧不慢绕到她颈前。 他微垂双眸,姿态温存,认认真真开始打结。 指侧硬茧和冰凉缎带时而擦过她的肌肤,激起一阵阵战栗。 他手大,五指张开,轻易就可以握住她整根雪白的颈子,他也可以交叉这两条缎带,当着侍卫的面,慢慢把她勒死。 南般若胸膛不停起伏,不自觉地分开唇瓣,一下一下轻轻倒气。 压迫和窒息的感觉唤起了一段很坏的记忆。 那是在蔺青阳娶了宣姮之后、宣赫禅让皇位之前,有一阵,蔺青阳对她杀心很重。 她的存在似乎给他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好几次行事中途,掐在她腰上的大手渐渐游离到她颈项,收紧,然后发疯一般掠夺,似是最后一次撷取,要将她吞吃殆尽。 每次昏厥过去,她都不敢确定自己还会不会再醒。 她用尽所有的意志力不去反抗,只用迷离的眼神痴望着他,用动情的身躯勾缠着他,赌他一次舍不得。 她“赢”了一次又一次。 输一次,就是死。 终于,耳边轻微一声绷响,唤回了南般若的神智。 蔺青阳替她系好了缎带。 “姑娘!”“姑娘!” 南般若的性命悬在蔺青阳手上,七仙女与太微再如何焦灼也不敢妄动,只压着嗓子紧张地唤她。 “我没事。”南般若扯唇笑了笑,“你们退后。” 她顺着蔺青阳的手,望向他的眼睛。 他的脸上没有多余情绪,仿佛戴了一张名为“新郎”的假面具——春风得意,意气风发,眉梢眼角俱是温柔。 她问他:“你想做什么?” 蔺青阳失笑:“接亲啊,不然呢?” 一阵乱风吹过,两件大红喜服袍尾纠缠。 他诚意满满,亲自来到她家门前,长身玉立,言笑晏晏,好像当真是来与她永结同心的。 他俯身把她打横抱起来。 七仙女与太微焦急迎上前,他只侧眸瞥过一眼,森冷恐怖的威压便将二人硬生生逼退,嘴角溢出血来。 他提步往外走,每一步如鬼魅般掠出十数丈,一晃眼就消失在视野外。 “姑娘被抓走了,怎么办!太微,怎么办!” “找主君,只有主君才能救姑娘。” “可是……” 两个人绝望地看向前方禁域。 禁域仍然封闭,里面究竟发了什么,外人无从知晓。 主君他们究竟怎么样了? 为什么出来的竟是蔺青阳? * 蔺青阳行动太快,左右两侧琼楼飞速掠过,化成了两条令人眼花缭乱的光带。 他的身躯坚硬得像铁,箍住她,像挣不脱的枷锁。 南般若的心脏仿佛沉入了冰冻的深海。 她不怕死,此刻却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她的家人,究竟怎么样了? 蔺青阳显然很清楚这一点,他是个冷血的猎手,不会告诉她答案,而是愉悦地享受她的焦灼和恐惧。 “唰——!” 身后衣袂缓缓落下。 他抱着她,停在了一座宅院前。 这不是他在上京的宅邸东君府,而是前世安置她的那座二进小院。 他提步前行,踏过门槛。 两扇院门自动敞开,又在他身后沉沉阖上。 院子里挂满了大红灯笼,每一扇窗都贴了喜字,每一道梁都悬了红绸,外院空阔处摆了数桌席面,有肉有酒,只是空无一人。 他抱着她往里走,穿过满院冷冰冰的大红喜庆。 行至前庭,蔺青阳躬身把她放到地下。 南般若本能想要倒退,被他抬手拽住了胳膊。 他闲闲扯着她,力道巨大,她被迫踉跄跟着他走。 往前几步,停在大堂下。 他露出了一点为难的神色,沉吟片刻,叹气:“怎么办,喜婆死了。” 俯身,问她,“如何拜堂?” 南般若抿唇不语。 从前她能和他虚与委蛇,是因为他不知道她真正的心思,他自信已经征服了她,她可以隐忍,等待致命一击的机会。 而经历过那一场飞升绝杀,她便已经彻底暴露了自己,再向他示弱没有任何意义。 见她不理,蔺青阳又叹了口气:“只好我来。” 他拉着她转过身,面朝北。 “一拜天地!”他喊。 南般若不可思议地望向他。 蔺青阳生了一副极好的皮囊,骨相优越,皮相也漂亮。一身红衣衬得他风姿卓绝。 他喊完,笑吟吟拜下。 动作忽一顿,他弯着身,侧眸瞥向她。 南般若只觉后背一冷。 一只大手摁住她后脑和脖子,不可抗拒的力量压着她,与他一齐拜下。 她在他掌心微弱地违抗,仿佛挠痒。 一拜到底。 拜完天地,他随手把她拎正,押着她转过身。 南般若身子骨弱,在禁域外守了大半日已是疲惫不堪,又经历这番劫持,心力几乎耗尽。 骤然一起一落,只觉两眼发黑,地转天旋。 他好心让她缓了缓。 等待那阵眩晕劲儿过去,南般若被迫循着他掌控的方向,抬眸望向厅堂。 一幕阴沉沉的画面陡然撞入视野。 霎那,呼吸消失,血液倒流。 只见幽森红烛之间,静静地坐着两位“高堂”。 他们身穿暗红色的落地长衫,既像长辈在婚宴上穿的吉服,又像……寿衣。 红烛照不亮厅堂深处,鹤椅里那两个人的面孔模糊在昏暗中,隐约只知道挂着一脸笑容。 无声无息,一动不动。 不是活人的样子。 熟悉的身形,正是她的父母双亲。W?a?n?g?阯?F?a?b?u?Y?e?ǐ???????é?n?????????????.????ò?? 南般若瞳孔震颤,脸上唰地没了血色。 ‘阿父……阿母……不——!’ 她崩溃往前冲,却被蔺青阳的大手扣着后脑勺,朝着厅中重重拜下! “二拜高堂!”他的嗓音如清泉击玉,愉悦至极。 南般若的身躯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 “蔺青阳……蔺青阳!” 她挣不脱他的辖制,被迫跟随他,端端正正躬身拜到底。 起身时,视线已然一片模糊。 她用力喘息,拼命挣扎往前冲,却被他轻松单手制住。 他笑吟吟垂眸看她。 “夫妻对拜。” 南般若喉间腥甜,目光若是能杀人,眼前这个人已被她凌迟千百遍。 他的手依旧摁着她后脑。 对拜并不那么顺手,但也难不倒蔺青阳。 他个子高,手臂长,五指一转,抓着她转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