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讲究不了那么精细。 然后盖上锅盖,开始生火。 蔺青阳随随便便就弄着的火 折子,南般若折腾了大半天才起火,一不小心还烫到了手指。 手忙脚乱一会儿,好容易点燃削薄的引柴,塞进灶膛,想起还没在灶里支柴火。 她狼狈抹掉额头的汗,学着他的样子,一根一根往灶里斜着搭木柴。 她不比他熟练,脑子知道怎么做,动作却不大跟得上,灶膛里时不时熏出烟来,呛得她一阵阵咳嗽。 折腾半晌,终于是把火生起来了。 晃动的火苗越来越旺,她长舒一口气,随手拉过小木方凳,托着腮坐在灶边等水烧开。 此情此景难免触动些旧事。 蔺青阳烧得一手好菜。 他单手就能抓起大铁锅来颠勺,无论做什么菜,总是热腾腾很有锅气。 这般“狂野”的烹饪,南般若简直闻所未闻。 他分明一副病弱书生的模样,相处时,却总能不经意让她惊奇。 她很快就习惯了守在厨房门口等他…的菜。 他总是一脸好笑,端起盘子大步走出来,偏偏头,送到屋里让她先吃——她身子骨太弱,他连盘子都不敢让她端,总觉得她会失手。 那个时候她总是想,等到救出父母兄长,她第一时间便要把他带到他们面前。 献宝一样。 突然,南般若闻到了大事不好的味道。 她一个激灵回过神,只见灶膛里的柴火旺过了头,轰轰嗡嗡扑打着锅底,锅上的盖子被掀了起来,嘭嘭乱跳。 一股显而易见的糊味冲入鼻腔。 南般若:“……” 灭火! 如何灭火? 她愣住。蔺青阳从来不需要灭火,他总是游刃有余地操纵火候,烹、煎、炸、煮、炖,有条不紊。 余火他会用来温着热水,或是在灶灰里埋上几只蜜薯做夜宵。 他擅长玩火,根本不需要灭火。 情急之下,南般若拎起木桶,把桶底剩余的井水扑进了灶膛。 “滋轰!” 滚滚浓烟瞬间蹿了出来,扑她一头一脸,晃眼便充斥了整个灶房。 “唔!咳咳!” 南般若抬袖掩住鼻子狼狈逃蹿。 她第一次知道把水浇在火上竟然会腾起这么大的烟,都已经退进了内院,还是觉得呛人。 “咳……咳……” 她退到廊间,用力挥开面前的烟雾。 怎么挥也挥不完。 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更加响亮了,火势仿佛离她更近,肌肤表面都有一点发烫发焦。 ……似乎哪里不太对? 南般若扶着廊柱缓了缓,喘着气,蓦地转头望向卧房。 呼吸一滞。 火光冲天,整间厢房都在燃烧。 装饰新房的大红灯笼、大红绸缎在烈火中愈发炽艳,精致的喜字窗框已然变形,双喜形状在火焰中扭曲,像一张张半哭不笑的脸。 失火了? 视野中强势闯进一道身影。 只见蔺青阳闲庭信步行走在廊下,右手提着火把,左手拎一桶火油——这个擅长玩火的男人正在放火烧洞房。 窗牗倒下,梁柱倾塌。 他行过一片火光,唇角懒淡勾着百无聊赖的弧度。 “轰”一声闷响,火海中的木屏风整扇倾倒,露出一张正被火焰彻底吞噬的拔步床。 蔺青阳手一扬,将手中的纵火证据掷入火场。 转过身,低低闷笑着往外走。 忽然之间,四目相对。 南般若眸光微颤,心跳近乎停滞。 蔺青阳也是结结实实吓一跳,他瞳仁骤缩,抖动的黑眸里映着她满是灶灰的小黑脸。 “……什么鬼?” 第11章 恶毒男主“怪我办事不力。”…… 台阶上下,南般若与蔺青阳视线相对。 洞房在他身后燃着熊熊烈焰,大红色的窗牗、床榻、案桌、屏风、喜榻在火光中揉成一片灼眼的艳色。 蔺青阳身负烈火,好似十八层炼狱里爬出来的恶魂。 “啊,”他扯唇轻笑,“怪我了。” 南般若一时没能理解什么叫怪他。 他提步掠到她的面前,衣袂在身后缓缓垂落。 “以为你死床上了。”他慢慢眨了下漆黑的眼睛,遗憾道,“怪我办事不力。” 他身后火势太大,南般若看不见他真实的表情。 听他的意思,似乎是在可惜昨夜没能把她弄死在床榻上,那样就能一把火彻底解决。 她动了动唇瓣,气音还未离开唇齿,就被迎面扑来的热浪逼退。 口干舌燥,烈火熏人。 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蔺青阳靠近一步,抬手从她鼻尖沾下一抹锅灰。呼一声从指尖吹走,他怜惜地抚了抚她脸颊,温声低语,“该死的时候不死,那你可要遭罪了。” 南般若皱眉后退,想让自己的脸离开他的指尖。 刚一动,他便扬起手掌,一把捏住她的下颌骨。 他薄唇微勾,阴恻恻道:“现在死也不晚!” 她挣脱不开他的力道,他随手往后一带,她便踉跄撞到他身上。 他顺势俯身把她打横抱起来,转头大步走向火场。 “嘭!” 一根横梁轰然坠地,冲击的力量掀起滔天火浪,轰一下顺着门窗蹿出。 蒸在身上,火辣辣疼。 蔺青阳一步步踏上石阶。 他掂了掂她的身体,瞥了眼扭曲变形的窗框,迎着扑面而来的烈焰,扬臂把她抛了出去! 失重感陡然袭来。 南般若身躯腾空,划过一道无助的弧线,落向烈火熊熊的洞房。 周遭空气灼烫,令她无法呼吸。 电光石火间,她对上他冰冷漆黑的眼。 他的眼睛里映着两团赤红的烈焰,焰心是她的身影。 她身体柔软,面容苍白,极其脆弱,极其无害,好像一朵被人随手掷入炉火的花。 还未接触到火,便要开始枯萎了。 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不喊叫也不挣扎。 汹涌的火舌舔舐她的后背,死亡的阴影向她张开怀抱,即将把她拥入怀中。 她只静静看着他。 “啪。” 手腕忽然疼痛。 在她坠入火海的刹那,他伸出手,捏住了她的腕。 她的身体短暂留滞在半空。 这一瞬间极短又极长。 火焰已经点着了她的裙摆,贪婪往上爬。 他握着她腕骨的指骨隐隐有一点颤,手很重,重得要把她骨头碾碎一般。 带着令人浑身发寒的恨意与恶意,他终于发力一扯,把她从火海边缘拽了回来。 南般若摔在他身上,他冷冰冰垂眸盯过一眼,森冷的威压镇灭了她裙尾沾染的火焰。 他偏头,面无表情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