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那孙先生那边得到了情报,说老黄是皇城司的暗探,如今老黄生死不知,莫非也是在说谎。”
顾安起身,从一旁的书桌上拿起一本册子,直接丢到了姜幼安面前:“这里便是皇城司所有人的花名册。”
姜幼安笑了:“张青衣最想得到的东西,你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放在桌子上?天一,你还真是自信啊。”
“因为,他们找不到我,哪怕是你口中所谓的孙先生知道我的身份,他也不知道我在哪里,所以我这里就是安全的。”
“孙先生知道你?”
“嗯,他是大乾的皇子,曾见过我的面目。”
姜幼安这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层。
紧接着,顾安又说:“另外,玄二十现在应该还在你们天一宫的地牢,好歹也是我们的弟兄,我不忍心看他在那里受辱,找个时间给他一个痛快吧。”
“嗯,楚通一事,也多亏了玄二十,若非如此,我也没那么容易将罪名安在锦衣卫身上。”
“你其实是我最欣赏的接班人,无论如何你要记住,既然入了泥潭就不要想干净着出去,我知道你惦着你的父母,但其他人都是可以舍弃的,知道吗?”
“知道了。”
一边说着,姜幼安一边翻动着花名册。
忽然,他看到【黄十九】这个名字被红墨水勾掉。
抬起头来。
姜幼安又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了。”
随后离开。
......
风月楼在扬州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青楼了。
而作为风月楼的花魁,如烟在风月楼中也有着极大的权利和自由。
因为她不仅仅是花魁,还是天一宫二公子姜幼安的相好。
所以,只要姜幼安不来,如烟便可以不用接客。
而这几日,姜幼安并没有来,所以如烟除了偶尔和丫鬟聊聊天,与其他几个姐妹弹弹琴,聊聊舞,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独处。
这天夜里,如烟刚刚躺下。
就要闭眼,忽然看到屋内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人。
“谁?”
如烟惊道,同时,手也摸向了枕头下。
“是我。”
姜幼安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声音,如烟才松了一口气,抽回玉手。
“是你啊,你吓了我一跳。”
姜幼安喝了一口茶水:“茶有些凉了。”
“这是我的丫鬟早就沏上的,放到这时自然会凉。”说着她就要起身披上衣服过来,“你今日怎么半夜里来了?扬州城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还往风月楼跑,就不怕你义父知道?”
姜幼安却主动来到了床边坐下,又脱下了对方刚披好的薄纱。
“他不知道的,而且,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说我什么。”
指尖在如烟娇嫩白皙的肌肤上划过:“倒是你,做那些事情就不怕我知道吗?”
如烟心头一跳:“什么事?”
“比如,你那日在我的酒里下药。”姜幼安缓缓说道,“其实,我义父也说过我资历太浅,现在看来确实,倘若你那天下的不是迷药而是毒药,我就死了。”
如烟听后,一把将姜幼安紧紧抱住。
“我害怕你出事,我这才找了人买了药,我想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你我都是飘萍,我想和你离开,去南边,去曾经的大乾,那里朝廷不管,我们在那里,不会有人认识我们,我真的......”
“是啊,其实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但是啊,我走不掉的,我不可能走。”姜幼安也拍了拍对方的背,就在如烟放松警惕之时,姜幼安又说道:“今天晚上我去见了天一,你的名字......已经被他从册子上勾了。”
听到这话,如烟顿时愣住了。
“天......天一?”
“你......”
她反应迅速,就要再一次摸出枕头下的匕首,可她刚刚扬起手来,只觉得心口一痛,生机飞速消逝。
然后就是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直到胸口鲜血淋漓。
“我有父母,我有家人,所以我不能死,更不能容忍你犯这种错误,如果计划失败,我就再也见不到我的父母了。”
“我之前和你说过我们都是棋子,想要跳出棋盘,下场只有摔的粉身碎骨,下辈子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了,黄十九。”
说完,姜幼安推开了如烟。
将那把飞刀和如烟的命永远留在了屋子里。
带着血迹回到天一宫,而看守大门的弟子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如果哪天姜幼安晚上回来,身上没有血,那才是稀罕事。
烧掉带血的衣服,姜幼安来到灵堂。
这里是放楚通尸体的地方,后日就是头七,要下葬。
在蜡烛上点了三炷香,姜幼安跪拜过后,把香插在香炉之中,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