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敢污蔑孙家人!”
见他还要动手,仆人、官差都来拉人。独剩月琴坐在一边,撕心裂肺地诉说着这段时日的委屈。季窈约莫也能从第一次进孙府来那日看出些许眉目,大厅众人一时间神色各异,心里所想皆是不同。
“她从小就胆小懦弱,什么也不会什么也做不好,就因为投胎选得好,如今进了城,她就要成真贵女,我就是真奴婢了。她还不知足,还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说什么想回去,那既然如此,我就替她来做这个孙家二小娘子,有什么错?”
沉寂无声的大厅中,只剩下月琴低声唾骂,在李捕头给她带上枷锁,准备将她带出去的时候,月琴转过头来看着季窈,目光里仍带着不甘。
“我以为我这个富贵小姐装得挺好的,你是如何认出,我不是孙乐知的?”
季窈眼中泪花闪动,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哭。低头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偶,递到月琴面前。
“因为这个。”
看清季窈手里的布偶,发丝缝头,胸口插针,月琴有些诧异。
“你扎小人咒我?”
季窈将布偶胸前的黄纸撕下来,在月琴面前晃了晃,语带讽刺。
“你看清楚,上面可是你的生辰八字?”
带着狐疑,孙翰明先一步将黄纸接过,放在手中细看。
“这是乐知的生辰八字。”
“不错,”脑海里浮现那个哀嚎惊叫的虚影,季窈有些不忍继续说下去,“你在外面沾花惹草,惹得那些娘子自以为拿了你的生辰八字扎小人,结果却应验在了孙乐知的身上,是以她的游灵才会在深夜于郊外树林外哀嚎痛哭、惊叫不已。如果你不去招惹那些是非,恐怕你做的这些事情,一辈子也没人会知道。”
她朝着月琴走近一步,目光如剑似刀,隐约还能看见她眼中闪动的泪花。
“她到死都还在替你承受着痛苦,夜夜忍受锥心刺骨,几乎就要魂飞魄散,得不到解脱。而你呢?你可曾在某一晚午夜梦回,想起她对你的好?想起你们曾经同吃同住的情谊?”
每一句话都好似无形的利刃,不光是月琴,也宛若在孙翰明的心口剜上一刀又一刀。戴着枷锁的年轻少女终于仰天哀嚎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没想到一桩杀人案,背后牵出这么多匪夷所思的巧合,各种缘由,也许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伴随着月琴撕心裂肺的哭声,众人神色黯淡,皆是不语。
将手里布偶胸上的银针一根根拔下,少女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张灿若春花的脸,正面对她笑得释然。
她突然冲出去拦住官差,站到月琴面前,哽咽片刻后才缓缓开了口。
“你能讲讲孙乐知的样貌,让画师画下来吗?别让人忘了她。”
泪眼婆娑中,月琴忽的顿住,她并没有回答,而是泪水更多,哭得几乎腿软。她突然发了疯似的想要抓住季窈,挣扎之间脸上皆是惶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