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汪勤立马绕过车头上了副驾驶。
“哥你怎么自己来了?”汪勤问道。
赵凛生很从容地说:“不好叫车。”
“这样啊。”汪勤笑了下,没继续这个话题,问赵凛生道:“怎么又换车了?”
“你不是说老车型不方便吗。”
“……”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搞得汪勤都有点怀疑真的是自己让他换车的了。
赵凛生又把音乐打开了,是上次汪勤在他车里放的歌。
汪勤愣了下,下意识伸手翻了翻他的列表,都是那几个歌手的歌。
他又看了眼下面插着的u盘,“你专门下载的吗?”
赵凛生把车子掉了个头,“嗯。”又说,“你也可以连蓝牙。”
汪勤叹了口气,心情忽然变得有一丝奇怪。
赵凛生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汪勤看着前面的不停摆动的雨刷器,沉默了一会才说:“没什么。”
赵凛生又打开远光灯,车迎着大雨缓缓行驶起来,他没有看汪勤,随口开了个玩笑道:“太感动了?”
汪勤吸了吸鼻子,“有一点吧。”又挠了挠头发,“哥你其实没必要这样,这么大的雨呢。”
赵凛生稳重地把着方向盘,“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才不会迁就他糟糕的听歌品味。
汪勤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单纯觉得没必要。
“是朋友。”汪勤说,“可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本来我觉得付钱就可以了的。”
赵凛生看了一眼后视镜,“如果我说不用谢你会再一定要请我吃顿饭吗?”
汪勤沉默着没说话。
赵凛生似乎也没介意,甚至还笑了下,“吃饭不行的话就算了吧,不用谢了。”
汪勤看向他的侧脸,在心里叹了口气。
“吃饭可以啊,等回去后我请你吃饭好了。”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赵凛生声音听起来有些愉悦,“好。”
车里的音乐声开得有些大,汪勤伸手调小了很多,雨声就变得清晰了。
两者加起来有些催眠,汪勤无声地打了个哈欠,好困。
“后座的外套,盖着休息会吧。”赵凛生没看他,但又知道他做了什么。
“不用了。”汪勤说,“车里暖气很足。”
“鞋可以脱掉,不是湿了吗?”
“也还好。”汪勤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我先睡会哥,到了记得叫我,麻烦你了。”
“座椅可以调。”
“好。”
汪勤把座椅调到一个舒服的角度,然后闭上了眼睛,很快睡着了。
赵凛生转头看了他一眼,降下车速,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然后停了下来。
他伸长手臂够到了后座的外套,很轻地盖到了汪勤身上。
汪勤动了动,没有醒,无意识地把头转了过来。
是睡着时看起来很安静的一张脸,头发有些乱也有些潮意,但都很乖顺地垂在额前,睫毛很长,嘴唇轻抿着,似乎做了个不是很好的梦。
赵凛生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右手手指在无意识地摩擦。
他突然很想抽根烟。
但他没在这辆车里放烟,于是只能抬起手把手指放到鼻子下方,想嗅一下有没有残留的烟味。
很淡,他出来前换过衣服也洗过手了。
其实没什么必要,汪勤又不会靠近他到能闻到他身上的烟味。
做汪勤的爱人大概是件很有安全感的事,因为他很擅长对一些不适宜的追求者说些看似很有道理实则很不留情面的话。
不过可惜的是,赵凛生是那个被他不留情面拒绝的追求者。
汪勤又不安分地动了下,头转回去只留了一小半侧脸给赵凛生。
也挺好的,赵凛生想,做一个这样的追求者也挺好的。
他太不擅长亲密关系,倘若真的更进一步了,他说不定还会把事情弄砸。
赵凛生收回目光,抬手把动次打次的音乐调得更小了点,然后重新启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