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下班的点之后办公室很快空了,汪勤特地等人都走后才站起来收拾东西。
倒也不是他想躲着同事,主要是大家似乎对跨年有着莫名的执着,他又不怎么会撒谎,要是被知道他跨年是一个人,结果肯定就只有两个:要么他会被拉去参加莫名其妙的局,要么又要被热心的同事介绍对象了。
没跟卓雨柔谈恋爱之前汪勤一向只会过一些公司会放假的节,时间长一些的会回去看看汪伯,时间短的就自己在家躺着休息。跟卓雨柔在一起之后他才开始过一些什么平安夜、圣诞节之类的洋节。
不过一般也就是他们一起吃个饭,互送个礼物的简单环节,有几次干脆连吃饭也省了,就简单见个面。因为卓雨柔朋友很多,总是会有别的安排。最早卓雨柔还带着他去过两次,后来觉得他实在没趣就没再带过他了。
街上到处都是过节似的氛围,人群大多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一起开心地说说笑笑。汪勤本来没觉得孤单的,但环境渲染得实在太严重了,连地铁上也全是广告,他也最终还是没能幸免的受到了影响。
汪勤想起去年跨年的时候,卓雨柔有家特别想吃的餐厅,但是没预约的得排很长的队,于是他一下班就跑去排队了,排了快两个小时才吃上。
吃完后他们去了市中心最大的商场广场跨年,熙熙攘攘的全是人,大家一起倒数、放气球,热闹非凡。
下地铁后他收到了彭元平的消息,跟他说有个很大的跨年party,问他来不来。
汪勤犹豫了一下,问他地址在哪。
消息发出去之后又立马后悔,把消息撤回了。
算了算了,还不如自己在家吃顿热腾腾的呢,去买只鸡,做个火锅,再喝点点酒,晕晕乎乎地睡一觉,多舒服啊。
本来汪勤是这样打算的,结果还没进超市,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这回他可认出那个车牌号了。
有多少天没见了?好像有半个月了吧。不止是没见,消息也没收到过。
说一点感觉都没有是假的,但他也没法说出来具体的感觉,大概就是有点不习惯吧。
他站在超市门口看着赵凛生的车,看了有一会,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赵凛生确实坐在车里,看到他过来眼神就没再从他身上移开过,
汪勤走到驾驶座那边,看到了地上一地的烟头,有一根甚至还是燃着的,应该是刚被掐。
也不知道他在这待了多久了,这么多烟头。
汪勤敲了敲他的车窗,赵凛生才把车窗降下来,然后也不说话,就盯着汪勤看。
汪勤叹口气,“你在这待了多久了?”
赵凛生转过头拿手挡着轻咳了一声才回过头回答他:“没多久。”
汪勤把那根燃着的烟头碾了碾,才抬头说:“少抽点烟吧,你上学的时候难道没见过抽烟的人的肺吗?”
赵凛生“嗯”了一声,没说话了。
“来这有事吗?”汪勤又问他。
“没事。”赵凛生说。
“没事来干嘛?”
“……”
赵凛生不说话了,一副被哽住的样子。
汪勤看到他吃瘪的模样心里舒服了一点,语气也轻松了点,说:“你不会是特意跑我这来抽烟的吧,我这边空气这么好?”又低头看了下地上的烟头,“还随地乱扔烟头。”
赵凛生脸色更难看了。
汪勤心里更舒服了。
过了会赵凛生突然说跟汪勤说:“让开。”
“?”
“我要开车门。”
“……哦。”
汪勤往后退了些许,赵凛生从车上下来,手里还拿了包湿纸巾。
——什么呀,他要干什么这是?
汪勤还在想,就见赵凛生突然蹲了下去,然后抽出了一张湿纸巾放在地上,包住了地上的烟头。
汪勤:“……”
这么知错能改的吗?
赵凛生非常认真的、一丝不苟地,把地上的烟头都捡了起来,然后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扔完又抽出一张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才回头看汪勤。
汪勤跟他对看了一会,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不是,这个眼神是?不会是想让我夸他吧?
好在赵凛生很快收敛了眼神,走过来把湿纸巾扔回了车上,然后问汪勤,“吃饭了吗?”
汪勤在心里叹了口气,还真是万年不变的一句话啊。
算了,总该比强吻好。
“没吃。”汪勤又一次选择了实话实话,“你呢?”
汪勤头一次见赵凛生表情变化得这么明显,眼神像一下子变清澈了,“我也没有。”
“那……一起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