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一阵风起,素白的窗帘从未关紧的窗台缝隙溜了出去,布匹与风交汇出响动。
南枝扭头看向飞出去的窗帘,下意识抬手,想摁住哗啦啦翻动的纸张。
于是手中的笔一个不小心转飞了出去,落地发出一声清脆。
老周抬眼看向那个角落,皱眉道,“安分点!”
南枝立刻低下头。
风止,窗帘与纸张都飘飘而落,“秦嘉芜”三个大字再次映入眼帘。
南枝忽然一顿。
刚才被秦嘉芜顺走的那张纸上,她涂没涂掉秦嘉芜的名字来着?
*
旧实验楼顶层,老蔡负着手,慢悠悠走向尽头那间教室,腰间的钥匙串随着他的步伐叮当作响。
前些年,某个好心的社会人士给华阳捐了栋新的实验楼,里面的几个教室弄得有声有色,连附近某所大学都在新实验楼挂了个研究基地的牌子。
自那儿之后,这栋老的实验楼便一直空置着。
起初是有学生申请,于是改成了新社团的活动室。
不过后来一批批学生们毕业,几个社团渐渐没了人,于是挪来挪去,又挪空了这栋楼。
如今除了老蔡和其他几个管理员,也就只有一个人会来了。
老蔡才靠近了里头那间教室,便听到一阵有规律的敲打声。
他笑眯眯地听了一会儿,直到敲打声停了,他才敲了敲后门。
“进。”
老蔡推开门,扭头看向教室另一个方向,一个少女站在靶子前,正挨个拔下练习用箭。
他眯着眼仔细数了数,乐呵呵道:“有烦心事?”
秦嘉芜抱着箭矢,面无表情走了回来。
老蔡仍是笑着,干脆拖了把椅子,坐在一旁看秦嘉芜射箭。
这层的教室被之前的弓箭社团改造成了弓箭道场,不过当年那批学生毕业之后,后来就没人入社了。
这间道场也积了两三年灰,直到秦嘉芜从他这儿拿了钥匙,才重新有了往日的生气。
“啪!”
第一箭射出,老蔡甚至不用看,都知道她射在了靶子最外面那环。
后头连着三次都是清脆一声,到了第四次,声响才柔和了一些,不过仍不是射中靶心的声音。
最后这一轮射完,只中了两次靶心。
秦嘉芜放下有些酸的胳膊,扫了一眼老头的笑脸,冷不丁出声:“笑什么?”
“少见你有这么烦心的时候。”
秦嘉芜手掌一撑,坐到窗台上,“没有。”
老蔡但笑不语。
两人谁也不开口,就这样坐了一会儿,秦嘉芜觉得没劲,又跳下来去拔箭。
这一轮射得比刚才那轮还要离谱,最后那两支箭被秦嘉芜狠狠丢进箭筒,干脆不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