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一整夜起起伏伏的、身体上直观感受到的不适。
心脏在这个时候才受到感冒的第一波冲击。
缓慢又尖锐的作痛。
秦嘉芜闭了闭眼,强忍下那股酸涩的疼。
她不是在同南枝较劲。
不是的。
*
秦嘉芜的第二次生病,比第一次还要猛烈和突然。
这一回发作时,并没有在安全屋。
而是倒在了南枝的眼前。
在感冒一周后,樱花总算谢得七零八落,走过巷口时,已经没了那些烦人的白片。
秦嘉芜走过巷口,那道脚步又跟了上来。
两人之间诡异的沉默氛围已经坚持了一个多礼拜。
南枝固执的跟着,秦嘉芜也固执的忽视她。
尽管她和自己说,她没有在和南枝较劲,可每天醒来后,她仍如昨日一般,沉默地走过巷口。
秦嘉芜觉得自己和南枝像是两根绳索。
在这个巷口反复交错时,绳索缠绕,打上了一个结。
而她们两人,每日都在沉默着将这个结越打越紧。
紧得秦嘉芜几乎要窒息,却再也无法从中逃脱。
这是一个死结。
还好,这是一个只剩两个半月的死结。
高考之后,所有人各奔东西,南枝也不会例外。
秦嘉芜想,再忍忍就好。
她能割舍掉温岚秦峰宇,也能割舍掉青春期里一段不怎么愉快的情.欲。
樱花开过了就会凋谢。
人也一样。
她在想这些的时候,也许是太出神,竟也没发觉身后的脚步声,在某个瞬间停了下来。
仅剩的一个节拍越走越碎,最后几步近乎跌撞。
突如其来的钝疼。
胃部像是被空气狠狠捶了一拳,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置,疼得秦嘉芜下意识张嘴,像离了水的鱼一般,张合着呼吸。
可任凭她如何挣扎,空气一丝一毫都进不了肺部。
最后眼前一黑,窒息感和樱花同时静止。
世界一片宁静。
秦嘉芜只隐约感觉,在所有感知消失前的那一刹那。
另一个节拍重新向她奔跑而来。
*
这是南枝第一次见到周温梅。
她坐在病床边,消毒水的气味弥漫,秦嘉芜脸色惨白,卷翘的睫羽在肌肤上投下一片阴影。
护士来检查时安慰南枝,“已经联络上了她的监护人,很快她父母就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