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还没休息?沈陌离腹诽着将神识铺出去,听了没两分钟,房内传来细碎清晰的呻吟声让他瞬时愣在原地,面红耳赤。太尴尬了,他之前只在网上看过,还从来没这么近距离感受过这种事情。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等会儿再来时,更尴尬的事发生了,他听到不远的暗处传来一声轻笑:“沈仙尊还有听春宫的爱好?倒是稀奇得很”
是慕离公子的声音。
沈陌离往声源处轻身掠去,果然见到一个黑衣人站在暗影处,几乎融进暗夜中,墨色面具遮住半张脸,面具下晶亮的黑瞳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沈陌离心中一跳,这个眼神和阿影有几分相似,接着他暗自摇头,这种时候还想着阿影,自己简直是色令智昏。
“你为什么在这里?”自己的窘迫被无关之人撞见,沈陌离的声音比平时更冷淡
慕离公子像感觉不到他快要冻死人的态度一样,耸肩笑了笑:“路过”
沈陌离不说话,脸上挂着大大的不相信,慕离公子只好道:“好吧,我是受即墨公子所托来查明一桩往事真相的,但是沈掌教好像不太愿意见到我”
“即墨公子?你是说我徒儿即墨影?”沈陌离挑眉道“你们怎么会认识?”
“臭味相投?一见如故?总之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关系还不错。朋友所托,总是不好拒绝,所以我就来了”
沈陌离刚想问什么,转念想到上次见慕离公子和封玄很是熟稔,瞬间脸就黑了,冷哼一声“那慕离公子请便吧,沈某另有要事”
沈陌离转身刚要走,见几个影卫从四面八方落到慕离面前,曲膝道:“公子,整个府邸已经打点妥当,赵岩房间不会有旁人靠近。”
他抬起的腿一顿,这么说,阿影是托他来找赵岩当年的叛国真相的?
“嗯,知道了,退下吧”慕离公子说完转头看向沈陌离,发出邀请:“沈掌教别这么冷漠嘛,如果不忙,一起看一出好戏怎么样?”
沈陌离听出慕离的意思,他本就是为此而来,没有拒绝的理由,跟着他一同去往赵岩房间。慕离走在他身前,身量瘦长,肩膀宽阔,举手投足给他一种莫名的亲近之感,但此人太过神秘,是敌是友立场未知,沈陌离稍稍和他拉开一些距离。
两人回到房门口,沈陌离的耳根还有点烧,慕离公子抬腿一脚把门踹开,大摇大摆的进去了,还不忘回首眼神示意他跟上。
房间里,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趴伏在身边妙龄女子的胸前,双双睡得不醒人事。慕离几步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再把尊贵的中书侍郎大人死猪一般拎起来,将瓶中之物滴入他口中。“这是古安国君的心头血,”慕离跟沈陌离解释,接着抬手一道吐真咒打进赵岩的识海,再往空中抛出一个幻境结晶“我们来看看他记忆里和古安国君相关的往事,和我们知道的有何不同”
结晶在黑暗中亮起,投射出赵岩泛黄的记忆画面,清晰的呈现在两人眼前:
十年前,古安国都城
赵岩跌跌撞撞爬上千阶,冲进两仪殿,嘴里喊着“君上”。一个身披华服低头写字的中年男子听到呼喊声手中一顿,金丝楠木几案上,余墨落在“尽人事,听天命”的“命”字上,晕做一团。他抬眼看向来人,蹙眉道:“赵卿,何事大呼小叫?”此人气质雍容,却眼窝深陷,显得憔悴,想来就是古安国的国君了。
“君上!番邦大军举兵南下,马上就要攻到都城了!守城兵马眼下不足千人,恐怕…恐怕…臣还请君上,尽早做打算才好!”赵岩躬身匍匐到底,一副忠君之士的做派。
“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国君疲惫得捏了捏太阳穴,接着像没事发生一样,准备继续落笔写字。
“君上!”赵岩跪在地上,心思急转“我与那番邦大军王参将之前有过书面来往,如若君上愿降,先保全王室血脉,后谋东山再起,臣可以想办法……”
“荒谬!”国君的纸笔墨砚一齐往赵岩头顶飞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孤乃一国之君,生是古安人,死是古安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劝降?叛国贼子,孤现在就摘了你的脑袋!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