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怒火盈胸,可在与妫越州侧眸望来的目光相触时却陡然哑声。楚人修也不知自己在解释些甚么,只是下意识喃喃道:“不会……”
妫越州眯起眼睛,下一刻却已闪身到数丈之外飞起一脚将趁机遁逃的素是然截了回来。素是然自地面打了个滚翻身而起,险些便划到那深谷树边。他不由暗恨妫越州反应奇快,却也警惕对她似乎有所留手。可意图既然暴露,便少不得一场恶战!
“修儿!”
何怀秀到时,楚人修还呆呆伫立原地,目光虚虚落在深谷一侧那难辨身形的对战之中。何怀秀心急不已,又唤了一声,将手搭在她肩上时才得了回应。
“妈?!你怎来了?”
何怀秀捏了捏她的小臂,道:“你无需管,快去你房里好生休息一会儿!这里的事情……只交给妈妈,不必急着去见你爹爹。”
“妈!”楚人修反手拉着她的胳膊,急声问道,“我爹当真为了素是然去取了血阴丸的方子?”
何怀秀大惊失色,急声问道:“甚么?!这怎么可能!这话你听谁说的?!”
楚人修张口,还未讲话,便听得“咚”一声震响,转身去看,便见素是然也摔在了方才的那棵大树之上。他一手按着胸口,唇角已溢出鲜血,瞧着情况不妙。
何怀秀当即将女儿向身后一扯,持枪便上前攻去。素是然有人来助,惊险躲过那向腰腹踢来的一脚,见那树干下方霎时间便破了碗大的裂口,心中又是一恨。妫越州收回脚,瞧见那同时闪退护在素是然的一柄银枪,面上浮现了混杂着嘲讽的怒意。
“何怀秀,”她慢声道,“你是决意如此了?”
何怀秀低眸,叹了口气,方道:“妫……越州,我本无意……我早已言明——决不能放任有人在铸剑山庄无故行凶杀人。”
妫越州嗤笑一声,道:“无故?你怎么不问问你身后护着的那个东西,在你丈夫助力下做了多少合该千刀万剐之事?”
何怀秀全身一震,不免联想到方才女儿的询问,她握着灵蛇枪的手紧了又紧,却道:“不会!我夫君侠肝义胆、惜老怜贫,正为此才救助了素少侠,又岂会暗地害人性命?也正因此,咱们正邪不两立……”
妫越州盯着她道:“好,好!好个楚夫人!是我想岔了,甚么‘名动江湖’‘一代英雌’,原来能将孩子以女代男养个十几年,却终究还是为了男人的‘传宗接代’!”
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视线便化落在了那震颤的灵蛇枪之上。
“你要拦我,”妫越州道,“那尽管试试。”
“——妈!!!”
楚人修见母亲竟当真与妫越州对上,简直肝胆俱摧,可偏偏无能为力。见母亲在妫越州的攻势之下竟能同素是然合力挡住,一时不致落败,则又令她颇为惊诧。她看得胆战心惊,一时便没能注意身后再度传来的脚步声。
“修儿!你还在此处作甚!”
这声音是楚柞,他身后尚跟着手持兵刃的一批弟子,想来是不能放心便带人前来查看。见儿子不作答,他也拧眉向不远处望了一眼,道:“夫人这是怎的——唉!我分明交代好了她!”
楚人修分神听到了这一句,忙问:“爹你交代甚么?”
楚柞却不再回答,他见三人已经战至谷边,妫越州已然占据优势,何怀秀左支右绌已被压得无从还手,素是然想趁机溜走亦被打得吐血连连。连他自己如今仍肺腑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