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去前门!督政署的人想闯门!”有人急声说,“她们横得很,你们谁能联系魏秘书长?”
直至脚步声又渐渐远去,屋内重新安静下来,才有个人影自房梁上跃下。这室内高达三米,她落地时却并未分毫响动发出,像是只轻盈的猫。她再度在这暗有玄机的魁兰镜之前打量,视线从镜侧的螺丝落到了地下的柜子。
——“镜子下面”会是机关么?
妫越州暗自思索着从钱复宽那里得来的信息。她伸手,再次按照之前的操作去微微转动着那个惹眼的螺丝,另一只手则稳稳将镜面扶住,不致发出明显声响。突然手边的螺丝似乎有些吃力,妫越州眼尖,一下便瞧见那镜下的柜子突然打开了道不过指宽的长条状缝隙,里面塞着一沓文件。
妫越州一手扶着摇摇欲坠的镜面,另一手利索揪下袖上的两颗金属纽扣,用它们做夹子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取了出来,紧接着又将那螺丝再度拧紧至原状。
妫越州拿着那沓文件扫过一眼,便将其收进这制服内衬的口袋中。时间紧急,她还要再瞧瞧这钱家的其他地方。
今日上午,督政署的人马一部分被孙颖带着去了领英街,另一部分则是要在这钱家门外与她打个配合。妫越州率先潜入钱家书房,其余人掐着点在门外分散注意。如今东西既然取到,也不必只在此处逗留。
妫越州轻轻推开一扇窗,向外看去,旋即便向外跳了出去。她的动作迅速,似乎连一点飞尘也尚未惊动。妫越州再度欲将窗户合上,然而就在此时,却听得一声暴喝:
“别动!”
一道冷冰冰的独属于木仓械的注视在霎时透过窗瞄准了她的后脑勺。
与此同时,不计其数的木仓从窗外的后花园里闪现将她包围。在那木仓支中央,有人拨开那些碍眼的花草枝叶显现出身形来。
“阔别多年,现在是不是该说声‘许久不见’?”她露出了一个微笑,神态间甚至能称得上和煦。
妫越州脑后也被枪口抵住,她抬眼望着前方的人影,扯了下嘴角。
“好久不见啊,”她说,“魏秘书长。”
第113章 “——这是你的东西么?”
魏秘书长。
这个称呼听来倒有些稀奇。
魏央神态淡然,脑中想到,毕竟这丫头在甫一见面可是就格外大胆地直呼她的名姓了。
“魏央,我知道你,”那时候的妫越州是个桀骜不驯的少年人,不知从那里探听到了魏央这个内阁新员的住处,居然趁着夜色翻墙找来了,她盯着魏央讶异的眉眼,露出了一个张扬又成胸在竹的笑容,“要不要跟我做个交易?”
魏央的“家”是个冬冷夏热四处漏风的老破小,然而它既然在京都,租金却不便宜——几乎是魏央一月的全部薪水了。夜色落下,魏央在结束了一天的疲惫后照常给自己煮了一锅不算太糊的米粥,决料不到在她喝粥的时候家里会闯进来这样一个不速之客。
“你是学生?”她慢吞吞地把碗放下,打量着对方的穿着,“启明中学,这个时间还有晚修吧?”
见对方没否认,魏央笑了一下,说:“逃课的可不是好学生。”
妫越州闻言毫不在意,从墙上跳下后就大摇大摆地来到她的餐桌前,还给自己抽了个板凳坐。
“不逃课我怎么找你?”她理所当然地开口说,“我上课的时候,你也在上班啊。”
魏央观察着她,想不出这样一个小客人为什么会找到自己这里。启明女校是承德太后所建,而她魏央却是内阁的一员——为此,她甚至不惜与好友割袍断义再不往来。而这个少年……
魏央觉得她像只精神奕奕的小牛犊。
“……你特意找我,”魏央又笑了下,别开眼,问她,“谈交易?”
妫越州于是点头,言简意赅地说:“近来涉及姚奉安女士的遗产纷争案——我是姚奉安的家属。我希望你能帮我把这个案子赢下来,报酬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