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默相对。过了片刻,向祺见她面容中愈发浓重的疑惑,神情一僵,心里忍不住骂声连连,面上仍然端庄柔和,终于转身快步走了。
“我的那份是孙颖帮忙准备,”当下,妫越州不动声色地开口道,“我先走了,你们行事谨慎些。”
叶臻真觉得这后半句话恐有玄机,还没想明白,妫越州已经越过她离去。
只是在二人擦肩而过时,妫越州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锦绣山庄’,赴宴前告诉魏央。”
*
妫越州到家时,秦襄仪正在准备一些离昏诉讼的材料。寄去的离昏书顾闻先没签,秦襄仪也不打算拖着,要一纸诉状直接告到大理院。不过她还有一些地方不熟悉,就要寻求妫越州的帮助了。
“还有个建议,你可以丧夫,”倚在门框上的妫越州对此表示,“也不用再多思考这些‘财产分割’的事情了。”u
秦襄仪愣了一下,随后脑筋一转,便斟酌着问道:“你……督政署……要查到顾闻先了?”
妫越州笑了笑,没回答,只说:“我有两件事要托付给你。”
秦襄仪望着她,心中纳罕,却也挺直了腰板,犹豫地说:“我不一定能做到……”
“你肯定能做到,”妫越州说,“第一件事,明天早上九点钟,替我去车站接个人。”
“诶?”秦襄仪更奇怪了,想问是什么人,又想问她为什么不自己去。
“第二件事,”妫越州接着说,“顾闻先那边的‘四太太’希芸在巡捕房,我希望……你能把她接出来。”
“我怎么……”秦襄仪觉得这像天方夜谭,拔高声线说,“我根本不认识她啊,干嘛要去接她?接去哪?你今天说话奇奇怪怪的……”
“后面你就知道啦。”妫越州见她应下,便摆了摆手,说完这几句话又要出去了。
“锅里还有饭!”秦襄仪站起来向外追,“姚阿姨还没回来呢,我烧的土豆片……你干什么去?”
秦襄仪越说越快,她看着妫越州的背影,心中莫名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她高声喊道:“阿妫!!!”
妫越州的脚步停了下,却没回头。
“有工作,”她再度摆了下手,“替我跟姚阿姨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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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几乎整个督政署都陷入了一种紧张氛围中。皇帝的二十岁寿宴,是她更进一步成熟的标志,同时正临大败新党重扬皇威的好时候,自然意义非凡。
督政署的大部分人员都会参加,这是她们深得皇帝看重的荣耀。寿宴于晚上七点正式开始,但宫门于下午三点钟便会开放。督政署自然是要提前到场。作为领头人,棠明责任重大,她中午便没有休息,趁着这空隙前前后后检查了几番礼品清单,又向参宴众人正式交代了入宫赴宴的相关礼节,一番忙碌下来,额间已经渗出薄汗。因此,她没能及时发现妫越州没来,也是合理。
“——你说她压根就没到署里?”棠明紧皱眉头,“现在已经快三点钟了,她人一直没来?”
“是,”她对面的督查使小心汇报,“您交代让我们跟着督察长一起去报社,但我们一直没见她的身影。那时候您正在讲话,不敢打扰……”
“混账!”棠明的火一下子起来的,这声也不知骂谁,“我让你们中午就跟上她盯准了,你们盯到狗肚子里去了?!”
“督察长发现了我们……”那个督查使诺诺地辩解,“后来我们到了妫督察长家外,那大门也一直关着,觉得不对,来了署里也没发现她……”
“混账!混账!!”棠明又气又急,皇帝寿宴在即,她是真怕妫越州会在这时候犯浑,“你再带人去她家里敲门!还有孙颖呢?叶臻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