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理院是王朝的审判机构,在民国后改建由新旧两党共持,主审百官案件及京内案件。之前督政署弹劾内阁前政宰卫闵叛国一案,就是在大理院中的“殊法院”进行的。
现在涉事的却是督政署的人,无论如何督政署却也不能参与了,大概率会是由璐王一派的皇亲党审理。
然而今晚,皇帝的寿宴却不能被打扰,它在端辉隆重又喜气洋洋的氛围中顺利开展了。皇帝段璋就国家命运与新时代下的君主担当发表了重要讲话,并且接受了来自诸如达辉兰、迪丽甲等国家的使臣来礼。一时间宾主尽欢,其乐融融,尚不知情的人只会将这晚看做普天同庆的好时候。哪怕心有忡忡不平,却也万万不能在此时显露出来。
“……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该死的女人!”璐王世子徐正明坐着轮椅来参宴了,在衣物内上腹还缠了厚厚的绷带——这都是拜妫越州所赐,当日那一脚直接踢断了他的一根肋骨。可恨偏偏有皇帝为她出面。可即使有皇帝出面告诫,徐正明恐怕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更何况现在又听到了段礼的死讯。
他让人推着,寻了个偏僻的角落,低声问身边的属下道:“和郡王的尸身……还没找到?”
在和郡王遇刺之际,尚且派出了护卫向宫中求援,直指有人刺杀,可等皇家御卫赶到时,只发现了凶手,却没发现和郡王的身影。按照血迹推断,和郡王必然是跌向了山下,可那山并不陡峭,山腰处多有小路平坦和林石拥堆,一眼望去并不难寻。此时陛下的寿宴已经到了尾声,可御卫依旧一无所获。
“……是,”那属下同样低声道,“林统领说会继续向山脚下找寻,只是入了夜,总要更耗费些时间。”
“一群废物!”徐正明骂了一声,他转头间倒是不经意和不远处的一个内阁官员对上了目光。
徐正明并不大清楚这个中年女人的身份,他只知新党如今已然大败,这群灰溜溜的“落毛山鸡”自然不值得自己礼遇。于是他也没理会魏央礼貌的颔首,瞟了一眼就径直转过了头。
魏央恍如未见,唇边仍然带着微笑。她一边打量着场上,一边侧耳听着丁克信的汇报低语。
“……今晚加班加点,报纸已全部印制完毕。”
“好啊,”她不辨喜怒地轻声叹道,“这样我们才不算辜负了希芸的期望啊。”
“没错!”丁克信点头,“旧党里有这样的衣冠禽兽,实在可恨!”
“明天一早,尽早,”魏央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继而遥遥向远处仍在在与达辉兰大使相谈甚欢的段璋举了下酒杯,“祝愿我们的陛下。”
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
第二日,在天蒙蒙亮时,京都内的大街小巷便被接连不断的报童叫卖声占领了,声音清脆嘹亮,此起彼伏。
“号外!号外!特大新闻!皇家郡王强取豪夺害人性命!衣冠禽兽却享国禄!”
“她以草民之躯孤身告发,状告当朝皇亲谋害金兰!明明已进官府,却还屡遭刺杀!”
“和郡王草菅人命却受皇室庇佑?有可靠消息称已被秘密护送潜逃国外——”
“皇权跋扈,民主何在?!”
第141章 “秘书长,门卫那里来信,督查署棠署长要求会见!”
启明女校,贺良征尚未完全扣下刚打完一通的电话,便看见校长室的门被骤然推开。何衷我手里攥着一卷报纸,再度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校长,你看没看今天的报——”
贺良征叹了口气,招手示意让何衷我关上门,口中道:“行了行了,你小点声,天天的让火烧屁股来回窜……”
何衷我头也没回就将门“啪”一下拍上,照样没理会贺良征的调侃。她将报纸铺在桌上,急声说:“这事真的假的?妫越州跟你说过没?那什么和郡王真逃去国外了?还是新党又在耍花招?”
贺良征低头瞧了一眼那报纸,已经对上面的内容了然于心,她回答:“我不知道。”
“——什么?”何衷我的眉毛险些飞起来,她没忍住提高了音调,“你怎么不知……”
“我联系不上越州,”贺良征打断她道,“昨天报社的挂牌她也没到,我还以为是她是随着督政署一同去为陛下贺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