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薏在心里笑一声。
果然,再疯的狗也是能教的。他现在已经知道什么时候不该碰她,什么时候该碰了。
她还算满意,继续低头忙着手上的事,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直到良久良久,背后才终于传来他低低的声音:“漪漪……吃饭吧。”
钟薏故作冷淡地应了一声,连眼尾都懒得动一下,从他身侧擦肩而过。
他没有像刚才那样缠上来,只低着头,跟在她身后进了堂屋,动作轻得几乎踩不出声音。
把饭菜一一摆好,又坐下,悄悄抬眸,紧紧盯着她用膳。
“怎么样?”他哑着嗓子问,带着显见的讨好,身子甚至在发抖,兴奋得有些不正常。
钟薏扫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水平吗?
但她知道他也是要夸的,于是唇瓣动了动,还是表扬了一下:“还可以。”
卫昭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唇角压不住地往上翘,只是笑意苍白,连呼吸都轻得过分。
钟薏好像看到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在他身后疯狂摇摆。
他没有立刻动筷子,只像早晨一般盯着她吃,每一口,连同喉咙滚动的弧度都看得目不转睛。
但她还在生气,不太情愿让他随便盯着看。
于是钟薏面色一沉,放下碗:“吃饭。”
卫昭立刻收敛了神色,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饭桌上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沉默。
他厨艺锻炼得确实不错,一顿饱饭吃下来,钟薏的气也散了大半。
她回了房间,半蹲着从柜底抽出随身的小篓子,把药书、笔墨一件件收好。
前段时间她在隔壁镇子碰见一个老大夫,跟着学一些偏门杂症的解法,每隔几日就要去一回,把最近的作业带过去交差。
她一边整理东西,一边感觉到身后的炙热目光。
她转身,果然,卫昭没贴过来,可又一动不动地杵在门口,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把光挡住了。”
卫昭僵了僵,垂下眼,低低应了一声:“哦。”
脚步挪开,动作小心。
自从上午被踩了一脚,他的气势明显收敛了许多,也不敢再轻易靠近。
表现还算不错。
钟薏压下唇边的笑,把最后一本书装进篓子里,起身,看到书案杂乱,又开始收拾桌案。
身后那人还杵在那里,一步也没挪动。
她垂着眼睫,指尖在案上轻扫,动作慢极了,忽然低声唤他:“过来。”
声音压低,轻得像一片羽毛,听不真切。
钟薏没抬头,也没看到那一瞬间男人眸底炸开的狂喜。
他动了。
影子被拉得极长,像潮水缓慢却无法逆转地吞过来。每靠近一寸,空气就凝滞一分。
她收拾书卷,鼻端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气息——药草澡豆的香,与她一模一样,却莫名被蒸出一层浓郁得几近灼人的香气,在四周漫开,像是要灌进她喉咙里。
她抬眸。
一仰头,就撞进他灼热浓黑的眼里。
太近了。
近到她能看见颈侧那根血管在鼓动,像是一根拉满的弓弦,下一秒就会“嗡”地崩断。
炙热的气息缠绕上来,扫过耳侧、脖颈。
钟薏盯着他片刻,看出他眼底微小的期待,忽而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落了一个吻。
然后飞快后退,抵住他快要覆下来的胸膛。
“先说好,我说停,”她轻声,“就得停。”
指尖透着轻微的颤意,却用力按着他。
直到钟薏看到他微不可查地点了头,看清他极力克制的模样,才慢慢把手放下。
像是一道无声的许可。
下一秒,炙热的气息铺天盖地压下来——
他没有直接吻她的唇,而是从眉骨轻轻贴下,唇瓣缓慢地扫过每一寸肌肤。吻过额头,蹭过鼻尖,含住眼睫,连眼皮都细细地嘬了又嘬。
轻柔地,虔诚地、慢得近乎折磨。——这种极端病态的顺从让钟薏喉咙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