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爸爸的医院时，也没少见到那些血肉模糊的场景，甚至她还实习过，可即便如此，高霏都觉得那些血肉模糊的场景和宁安然此刻来比算不了什么。
宁安然真的有些渗人。
“怀疑，怀疑什么？”
高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她手放在玻璃围栏上，语气变得轻快几分。
“宁小姐说初恋是夏夏，我不怀疑这件事，我甚至很认同。”
然而，宁安然却不吃这一套。
微笑变成笑气音。
宁安然朝前走了一步。
“高霏。”
这次没有用尊称，宁安然直呼高霏的大名。
高霏依旧镇定，没有慌乱。
她才不会做这种敌方还没透底，自己就先逃跑了的蠢事。
“你喜欢余莺莺对吧？”
“我可以帮你，但是作为交换的条件，你不能在夏夏面前胡乱说一些什么不该说的。”
“不然，你知道我会做什么事的。”
宁安然继续笑着，语气就像是和自己的好友说话一样，但她说出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威胁。
“我知道你是夏夏最好的朋友，余莺莺也是，但是你要是说一些什么不该说的——”
“我可管不住我的病。”
又是一阵轻笑。
宁安然很清楚高霏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自己，她们之间的隔阂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讲开的。
高霏只觉得自己的额角都起了一层薄汗，她这是第一次见到宁安然如此病态的一幕。
以往几人相聚，宁安然无论是表现还是相处，都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甚至，高霏还能推测出来她在意、她喜欢顾夏的言行举止。
同样，高霏也知道宁安然对顾夏有着强烈的情感依赖、以及生理依赖。
是病到无可自拔的那种程度。
但这样癫狂，不择手段的宁安然，却是高霏从未设想过的角度。
“宁小姐，我喜欢谁，我不需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去要。”
“我和你不一样。”
“我希望你搞清楚。”
“不是谁都要活在欺骗下的。”
原本高霏还可以装傻充愣，可是宁安然挑破了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喜欢余莺莺的事情。
她就彻底绷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她小心翼翼这么多年是为什么，她不敢迈出友谊的界限，又是为什么，就是为了不失去。
宁安然又怎么会懂呢？
她一开始就拥有了顾夏所有的注视，哪怕是差遣，哪怕是使唤。
高霏都是有那么一些嫉妒的。
“我可以帮你保守这个秘密，我对你的事也没有兴趣，但是，宁小姐有想过吗？”
“如果夏夏哪一天知道了你瞒着她这件事情，你的下场会是什么呢？”
顾夏的脾气，高霏再清楚不过。
同样，她明白宁安然比自己更清楚，更能摸透顾夏的心思。
这样的后果宁安然又怎么可能会想不到呢？所以在看到自己手机上面新闻的那一瞬，宁安然才会失控。
她天衣无缝的计划，甚至让自己都没有半分察觉，又更何况那些局外人呢。
但失控的宁安然却赤裸裸的上来威胁自己。
这证明，顾夏是宁安然这个彻头彻尾疯子中心中的软肋。
宁安然什么都不怕，她疯成这样，唯一怕的就是顾夏再也不理会她，抛弃她。
“不劳你费心，高小姐。”
“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明白我的。”
“我不想让她哭，也不想她伤心难过，所以我会主动为她肃清身边所有的威胁。”
“包括你们。”
脸色一瞬间严肃了起来，宁安然不笑的时候，整个人都凌厉到没边界。
她朝前走了过去，那方向是顾夏所在的位置，脚步挪移又停顿。
宁安然淡然开口说道。
“与其批判我做的对不对，高小姐不如好好反思一下，究竟谁才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连爱都不敢说出口，你又敢为她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