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护士就叫两人进去领单子,喊两人名字的时候语调格外活泼轻快。 窦长宵跟宁烛走进去,看见几个医生护士围在一张桌子前,那阵仗好像在研究什么没见过的病例。 见两人过来了,他们才稍微分散开来,其中一人笑容满面地把报告单递了过来,“恭喜二位。” 宁烛正困惑着,低眸扫了眼。就明白了他们露出这副表情的原因。 他跟窦长宵之间的匹配度,竟然高达99.3%。 AO之间的匹配度,能够达到80%以上就很难得了,超过90%则是十分罕见的概率,否则宁烛也不会这么些年始终找不到救命药。甚至有这样一种说法:如果AO之间的匹配度超过80%,那检测单就等同于他们的婚书。 而99.3%这样的数据,仿佛是只存在于理论上的数字。 窦长宵主动伸手把报告单接了过来,同样看见上面的数字。 关于高匹配度,从小到大窦长宵无论是从学校还是从外公那里学到的观念,都是有便好,没有也无需在意。不是全天下的人都那么幸运,能够找到那个各方面都与自己完全契合的另一半。他从没考虑过未来的伴侣和自己的匹配度会有多少,即便对方是个Beta,终生无法被自己标记,那也没什么所谓。 窦长宵扫了一眼,就事不关己地把单子放下了。 报告单上的数字是99.3%,能代表什么呢。又不等同于单子上的两个人互相喜欢的概率是99.3% “二位有进行过标记行为吗?” 宁烛摇摇头,“没。” 那位护士先是诧异,接着笑说:“产生过标记行为之后,二位的匹配度还会再往上升高一些。” 宁烛闻言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他跟窦长宵都没表露出太多情绪,宁烛在一开始的惊讶之后,很快恢复了淡然。 这不像是一般的情侣会有的反应,那护士有点疑惑地看了看两人,不过还是很诚恳地祝福他们:“祝你们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 宁烛想到什么,唇角翘起一抹颇为微妙的弧度,礼貌地回复道:“谢谢。” * 从检测室出来,宁烛带上门,瞥向窦长宵,“你听见了么,长宵。百年好合。” 窦长宵被他这含笑的一眼看得一怔,“……嗯。” “百年?”宁烛笑着摇摇头,“哈哈!那我得在你身上花多少钱呀。” “…………” “哎,别那么用力抓,会把单子捏坏。” 宁烛从窦长宵手里拿过报告单,上面已经有一个挺明显的被攥出来的手印。 窦长宵挺乖地把单子让给了他,但扯了扯唇角对他露出犬齿,宁烛就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幸好这张纸的含金量没有因为褶皱受到影响,他走到休息区,想到腺体科就在同层的不远处。不知道魏庭风现在是不是还在科室。 找到了救命药,这是个好消息,宁烛想第一时间告诉对方,免得魏庭风再三不五时地为他的腺体提心吊胆。 “长宵,”他转头吩咐,“我去看个朋友,你在休息区等我几分钟。” “看朋友?”窦长宵立刻反应过来朋友是指魏庭风,“……一定要去吗。” 宁烛没注意到他态度的反常,“我很快。” 他说完就挥挥单子走了。 然而这次他运气不大好,魏庭风不在。科室里只有一位医生留着值班,其他人都去吃午饭了。 宁烛直接给对方发微信。 【宁火虫:】吃饭去了? 等了一分钟,那头没回。 宁烛的神经从跟窦长宵的交易开始时就亢奋起来,在看到匹配度测试那个高到令人咋舌的数字时,这种亢奋的情绪达到顶点。 他想马上快些回复,于是模仿成黎那催命的轰炸方式。 【宁火虫:】吃完没? 【宁火虫:】吃完回我消息。 【宁火虫:】还没吃完? 【庭风:】你有病吧。 还挺有用的。 我是有病,可是—— 【宁火虫:】我有药了^^ 宁烛给那张单子拍了张照片,发送过去。 【宁火虫:】超过95%的匹配度,现在人已经是我的了[眨眼] 那头半天没有回复。 【宁火虫:】庭风? 【宁火虫:】魏医生? 【宁火虫:】魏同学!? 【庭风:】窦长宵…… 魏庭风回完这一句,突然间没声了,不管宁烛再怎么消息轰炸都没用。 宁烛:“。” 他纳闷地收起手机,走出了科室。 * 宁烛不在身边干扰心绪,窦长宵终于有时间静下来思考。 他跟魏庭风接触过两周,那是个颇为谨慎小心的人,没下定论前,应该不会轻易在宁烛面前提起自己的事。 后续免不了被对方质问,解释的话术之后再考虑。 他反而希望魏庭风能够在宁烛面前戳穿自己,这样事情就会变得简单许多。 窦长宵掐着手指,决定先分析自己。 昨天他旁敲侧击向魏庭风打听宁烛的病情时,发现对方在有意遮掩一些事情。要彻底地弄清宁烛的腺体究竟是什么情况,临时找相关方向的书和论文并不实际。于是昨晚结束实习之后,他辗转通过一些渠道,联系上了一位在腺体方向成就颇为卓越的医生。 可他没有宁烛的病历,只有当时匆匆记在脑子里的几项数据,对面也很难给出确切的诊断,只说:“这位病人的信息素浓度是长期维持这样的水平吗?一般来讲,Omega正常发育的腺体是绝不会出现这种数据的。” 也就是说:病人的腺体有存在先天性缺陷的可能。 窦长宵无法确定,对面便建议他观察宁烛有没有长期使用特殊的抑制剂。 他尚未想出方法确认,没想到才过了一天,就被出现在摄片室里的宁烛彻底打乱了。 窦长宵把指骨掰出清脆的咔哒声,不再像以往那样随意地定义当下的情绪,尝试认真地剖析自己。 从今天看到宁烛笑眯眯地跟他讲话,脸上却炸着绒毛的时候开始,此后自己所做出的一系列行为就跟梦游似的。 要说有多后悔…… 那好像也没有,甚至是,有点麻木? 这种麻木是放弃挣扎的前兆,令窦长宵骤然警觉起来。像那片红枫扫过颈侧时的感觉,潜意识里发出危险信号。 他想:这不行。 他可以当宁烛的药,就算……日行一善了。可要是自己拎不清陷进去,那太蠢了,到时候需要吃药的可就不光是姓宁的了。 所以在这段关系里,自己要谨记的总共两点: 第一,提前预习如何当一个好医生,查清姓宁的生的是什么病,并配